似锦仰头看着闻溪,红着眼睛问:“我们还是朋友吗?”
闻溪听到这个问题,觉得挺可笑的。
到了现在,似锦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。这份厚如城墙的脸皮,闻溪是怎么也学不会。
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似锦,凉凉的道:“你觉得呢?”
似锦:“……”
似锦抿了抿唇,然后低声说:“不管怎么样,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。”
闻溪对此,嗤之以鼻。
似锦脸上有些绷不住,她有些慌乱的将手中的长剑放在闻溪的脚下,说:“这个是送你的,那就是你的了,你不必还给我。”
闻溪看着这把剑,就想起在山上救似锦时那蠢笨如猪的自己,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。
“拿走!”闻溪冷声道:“我扔出去的垃圾,便再没有捡回来的道理。”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?”似锦仰头看她,眼泪汪汪的说:“这是我送给你的!”
“我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?”闻溪冷笑一声,说:“明知我没有灵力,用不了剑,却非要送我一把剑?你这是在故意嘲讽我吗?”
似锦似乎很受伤,看着闻溪,失望的说:“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。”
闻溪:“所以,你送这垃圾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处?”
似锦:“……”
闻溪挑眉,视线瞟了一眼吊着自己的长绳,幽幽地道:“你拿着这把剑,割断这根绳子,我就勉强承认它不是个垃圾玩意儿。”
似锦脸色一变,默默的后退了两步,结结巴巴的说:“这、这不行……”
“如果我被发现,我会没命的。”似锦看着闻溪,快要哭出来一样:“我们是朋友,你不想看着我死吧?”
“朋友?”闻溪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,说:“我们是朋友,我不能看着你死,你却能看着我死?”
似锦:“……”
她慌忙躲开闻溪的眼神,不敢盯着闻溪看。
她低垂着头,飞快的说了一句:“我是真心拿你朋友的!你、你好好保重吧~”
闻溪眯了眯眼,语气颇为不耐烦的说:“再说一遍,拿着你的垃圾,有多远滚多远。从此,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。”
似锦盯着闻溪,还想再说什么,可看着闻溪的脸色,又生生的将那话咽了下去。
她委委屈屈的拿起那把剑,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。
闻溪深吸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
本就不算好的心情,如今被似锦一搅和,更加不爽了。
而与此同时,于悠的房间内。
大夫在里面的屋子里给于悠诊治,于千山则黑着脸坐在外面。虽说他对于悠的所作所为极其的恼火,但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,到底是不忍心看她发生意外。
正等着时,外面有弟子匆匆的进来,低声道:“师傅,出事了。”
于千山脸色一沉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那个被吊在山门外的闻溪,她……”那弟子抬头看了眼于千山,犹犹豫豫的不敢说话。
于千山耐心有限,没好气的一拍桌子,吼道:“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?”
那弟子被吓的一激灵,不敢再犹豫,飞快的道:“你闻溪将路过的弟子叫到跟前,绘声绘色的讲了小姐的事情,还、还教唆弟子们给师傅送礼道贺……”
于千山咬牙切齿:“道贺什么?”
那弟子低垂着头往后退了一步,豁出去了一般,道:“道贺师傅喜得外孙!”
啪的一声,于千山直接捏碎了一个茶杯。
“岂有此理!”于千山咬着牙,一字一句的道:“本座要拔了她的舌头!”
那弟子低垂着头不敢说话。
于千山抬手揉了揉眉心,沉声说:“就没有人阻止吗?就任由她胡说八道?”
那弟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说:“等弟子发现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此事……已经传开了,要想再封口怕是来不及了。”
于千山:“……”
于千山被气的脸色铁青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那弟子脑门上都是冷汗,生怕于千山一下子爆发了,伤及无辜。
过了好半晌,于千山才有些疲惫的说:“堵住她的嘴,拖回来关起来!”
那弟子犹豫了一下,轻声说:“师傅,还有一事……”
于千山瞪眼:“有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?”
“那闻溪声称师傅没有证据,对她动用私刑只是因为她撞破了小姐的丑事……”
那弟子一口气说完,然后看着于千山,请示道:“师傅,你看?”
于千山:“……”
若不是还有一个王青,闻溪现在早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。
他没想到,一个凡人,竟然有这样过人的胆色,狠毒的心肠,坚韧的性子。已经身处绝境了,却还不忘撕下他的一块皮肉来。
自己若是将人带回听云峰,那他就真的坐实了公报私仇的名声。自己拿闻溪,根本不是因为贺钧等弟子,而是因为她撞破了自己女儿的丑事。
于千山活到这么大的岁数,还从未被人如此拿捏过。
这感觉,实在是憋屈。
好一会儿之后,于千山才咬牙切齿的说:“堵住人的嘴,将扔扔去刑堂。”
顿了顿,又看向这弟子,低声说:“她今日受了伤,又是一个凡人女子,待在刑堂那种地方,怕是熬不过今晚。”
那弟子茫然的看着于千山。
于千山眯了眯眼,沉声说:“她死,一定是因为畏罪自杀,是吗?”
那弟子一个激灵,霎时间意会过来。
他紧绷着神经,沉声说:“师傅说的对!她做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,又怎么有脸活下去呢?”
于千山欣慰的点了点头,说:“悟性不错。以后,来我的门下,我亲自教导你。”
那弟子一听,双眸瞬间亮了起来:“弟子多谢师傅!”
于千山点点头,说:“去吧!”
那弟子没有丝毫犹豫,转身就往外走,脚下的步子比来时都要轻快不少了。
于千山终于出了一口浊气,恰在此时,大夫从里面出来了。
于千山脸色又沉了下去,问:“如何?”
那大夫低垂着头,低声说:“小姐的孩子算是保住了,只是身体还虚弱,须得卧床静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