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溪听完林逸的前因后果,拳头捏的紧紧的。
果然,林知意……
她闭了闭眼,抬眸看向林逸,嘴巴张了张,到底还是没说出狠心的话来。
但是,让她就这么咽下这口气,也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“接下来,不管我做什么事,都希望你不要干涉。”闻溪看着林逸,一字一句的说:“你是父亲没错,可我也是为人子女的,你有你的责任,我也有我的责任。”
你要护着你的女儿,而我,要为我的母亲讨回公道。
林逸沉默片刻,随后说:“我有事,明日会离开林府,归期不定。家中之事,全由你大舅舅做主。”
林逸站起身来,缓步走到她身边,犹豫了一下,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,说:“你想去做什么,就去做吧。”
说完这话,抬脚走了出去。
闻溪看着他佝偻的背影,心中禁不住有些酸涩。
她初见时的那个威风凛凛的林逸不见了,生生的被自己的女儿压弯了脊梁骨。
林知意……闻溪一想到这个人,拳头都攥紧了。
以前,她还想着不愿意跟这人计较。哪怕对方三番四次的挑衅,也只想着躲着她就行。但是现在,闻溪却有些后悔了,后悔自己曾经那么轻描淡写的放过。
闻溪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,有气当场就发了。
这会儿也是。
林逸前脚刚走,闻溪后脚就出了藏音阁,直奔林知意所在的院子而去。
紫茵跟在她的后头,见她去的方向,心中咯噔一声,怕闹出大事来,忙吩咐身边的人:“快去请大公子来!”
紫茵跟在闻溪的身后,只见闻溪一脚踹开了林知意的院子,大步走了进去。
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吓的尖叫一声,扔下手中的苕帚就跑了。
外面的动静,很快就惊动了屋子里的人。
房门打开,程恪率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,程碧华就跟在他的身后。
程碧华脸上的伤还没养好,有些红肿,看起来有些可笑。她这段时间若非必要更不会开口说话,因为那掉了的两颗牙让她看起来滑稽又丑陋。
程碧华一眼看见闻溪,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,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朝着闻溪扑过来对她动手。
程恪脸色一沉,一把拽住程碧华的手腕将人压在身边,低声呵斥:“不要做什么?给我老实点!”
程碧华瞪大眼睛看着程恪,呜呜的想说什么,但是却张不开嘴。
程恪眯了眯眼,眸中闪过一丝厌恶,压低声音说:“再胡闹,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。”
程碧华身子一僵,默默的垂下头。
程恪看她老实下来了,这才抬头看闻溪。
抬头之后,程恪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,一如闻初见他时的模样,温和儒雅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程恪看着闻溪,说:“是有什么事吗?如果我可以帮忙的话,你尽管说。”
闻溪看他一眼,理都没理他,错开他就往屋子里走。
程恪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,随后很快跟了上去:“怎么了?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,你……”
一进屋子,程恪的话就戛然而止了。
因为他看见闻溪直接奔到床边,将还在熟睡的林知意拖死狗一样的拖了起来,拽着就往门外走。
后面的程碧华看见了,尖叫一声就要冲上去阻拦。
闻溪一手拽着林知意,另一只手在自己腰间一摸,鞭子啪的一声抽了出去,正落在程碧华的脚边:“再赶过来,下一鞭子就抽你的脸。”
程碧华僵硬在原地,双腿颤颤巍巍,脸色煞白一片。
程恪站在门口,看了眼闻溪手上的林知意,脸上的笑容终于没有了,沉声说:“你这是做什么?有什么话好好说,何必闹的这样难看。”
闻溪看都没看他,拖着已经清醒过来正在挣扎尖叫的林知意就出了门,将她随手扔在了院子里。
她一句话没说,在林知意的尖叫声中,一鞭子抽在了林知意的身上。
闻溪虽是大病初愈,但是却是练过的,这一鞭子下去直接让林知意皮开肉绽。
接着,又是第二下,第三下……闻溪一连抽了十几鞭子,这才喘着气停下来。
整个院子,无一人吭声,唯有林知意断断续续的惨叫声。
程碧华已经彻底站不住,神色惊恐的跪倒在地上。想去扶起林知意,但是一看见闻溪手中那鞭子,她的双腿就挪不动了。
程恪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。
即便他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这个妻子,但是当着他的面这么虐打他的妻子,那就相当于在打他的脸。
程恪走到林知意身边站定,抬头看着闻溪:“她之前做了很多错事,你心中有气,这样打她一顿发泄不为过。但是,她毕竟是你的姨母,你这样做是否有些过分了呢?”
闻溪嗤笑一声,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满是不屑。
程恪看她一眼,神色似乎是有些失望,一边弯腰将林知意从地上扶起来,一边叹了口气,道:“若是你母亲知道,怕是要失望了。”
闻溪眸光一沉,手中的鞭子再次挥动,朝着程恪抽了过去。
程恪眼疾手快,扔下扶到一半的林知意,人飞快的后撤半步,躲开了闻溪手中的鞭子,任由那鞭子抽到了林知意的身上。
程恪低头,看着自己手腕上被擦破的衣袖,眼神终于冷了下去。
他抬头看向闻溪,说:“你母亲温柔善解人意,你却行事如此乖张!不求你和她一模一样,可你身为她的女儿,却连她的半分优点也没学到。”
闻溪抬头看向程恪,一字一句的说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口口声声的提我的母亲?”
程恪:“你……”
“别总拿一副长辈的嘴脸对着我,做的却是那下三滥见不得人的龌龊事。”闻溪盯着程恪的眼睛,一字一句的说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程恪,你真是让人恶心!我母亲当年没嫁给你,当真是万幸。”
这句话,成功的惹怒了程恪。
程恪那张温和儒雅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痕,露出现了一丝狰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