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，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恐慌，如今一个劲地求饶。

    “那位方夫人家里是做肉丸子生意的，听说还和天成居有合作关系。”

    末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，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文书展开。

    “你看，这是我今日写的收据，上头还按了的手印…”

    “大人，草民一时糊涂啊！以后，以后再也不敢了！”

    镇丞大人将东西接过，囫囵地瞧了一眼，上面的确写着某年某日卖给周家方翠荷四只前腿肉，收银一两。

    “这个方翠荷是你家的吧？”

    镇丞大人看了秦雨一眼。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她今日的确在肉铺里买了肉，这个也没错。”

    秦雨的声音淡淡。

    说完又看了裴老爷子一眼。

    那肉的确是她们买了不假，可对方就那么笃定一定是拿来做肉丸子了？

    才想将这些说出来，可镇丞大人已经抢先一步先开了口：“既然这样，那不就真相大白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们家的人买了染上瘟疫的死猪肉，做了肉丸子将人吃得上吐下泻，这一点，姑娘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么？”

    秦雨眸子里的神色始终平淡如初，听到这话反而轻轻笑了起来，将目光再一次对上了裴老爷子。

    “裴老爷，你觉得呢？”

    裴老爷子有几分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他在这场戏里始终就是个旁观者，眼下这小丫头突然这么正儿八经地问这话是何意？

    而且，那眼底的笑，仿佛带着几分讥讽？

    “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，也不明白姑娘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秦雨没有再回答他了，而是对着镇丞一字一句地道：“好，我今日也要说个明白，方翠荷买了肉回去后，我们便发出了那两有些问题，所以并没有拿来做肉丸子…”

    “今日火锅里放的那些，是用野兔参杂了鸡蛋液，以及素丸子组成的。所以比平日里的量要少，售量更是不多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也就奇了怪了，既然没有用那些瘟疫的猪肉，怎么可能会将人吃得上吐下泻？”

    秦雨这话，不止让镇丞大人呆了，就连裴老爷子也跟着不动生色地动了动眼皮子。

    作为商人，他并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让人看穿，但即便如此，内心却早已经是的波涛汹涌了。

    眼下这小丫头说得到底是真是假？

    她难不成真是事先发现了那肉有问题？

    不是说那方翠荷是个贪财又颇有些心思之人么？

    还是说，这本就是个圈套，上钩的是自己？

    他不知道，也看不透眼前这个小丫头。

    若真是如此的话，只能说自己轻敌了，不应该将对方想得那般简单…

    “你说的话，可有证据？”

    镇丞也看不懂了，这事弯弯绕绕，都给他整得不会了。

    “自然有证据，我每天送的货天成居都有登记，大人若是不信，可以将帐目本和天成居的掌柜一并叫来问问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，今日的丸子后厨好像还有些剩余的，大人也可以一并让人拿来看看…”

    秦雨一口气说完这些话，昂着头颅，神色骄傲极了。

    果然啊，给人挖坑这种事，做了的确是使人身心愉悦。

    想必这会儿，那裴老爷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吃了狗屎一样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