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采薇的目光落在祝柳身上,想劝老太太若实在看她碍眼,不如直接把她送回娘家,往后她再娶再嫁都与她们无关。或是就在家里待着也是个能做活的。谁知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,就听祝柳几乎是立即开口:“路我认得,明日天亮我就自己过去,不敢劳烦堂哥。”
凌采薇便不再言语,之前还像受气小媳妇似的,这就生怕嫁不出去了?看到被祝柳死死抓在手里的包袱,也许是要趁机跑路吗?
跑就跑吧,大不了就把猪还给人家,总好过一直背着个买卖人口的心理压力。
凌老太太也不意外祝柳的反应,只撇撇嘴便屋里屋外地寻了起来,只是寻了一圈,也没找到之前提回来的野鸡,朝祝柳喊:“我提回来的鸡呢?别是让野猫野狗给叨了?”
祝柳只当老太太指桑骂槐,批着天发誓:“我一口没动,都是大姐和姐夫他们给吃的。”
凌老太太气得直呼气,在院子里站了许久,想骂又觉得太丢人,最后还是被凌采薇给劝回屋去,可嘴里一直小声地骂骂咧咧:“又是一个白眼狼!”
最后还是祝柳熬了一锅苞米粥,又端上来一大碗只洗了洗切成丝的咸菜。
小兰想要窝在祝柳怀里,被祝柳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坐好。
祝柳风卷残云地喝完三大碗粥,看的凌老太太心疼,“这是饿着你了?还是吃饱了等着打下家?”
祝柳愣是一句话不说,见锅里空了,又把小兰默默推过来的半碗粥填进肚子里,半点要问小兰吃饱没有的意思都没有,凌老太太直皱眉,“村长家那头牲口都没你能吃。”
祝柳还是不吭声,吃饱后抱起儿子躲到一旁喂奶,凌老太太又骂骂咧咧地去洗碗,凌采薇想要帮忙,被凌老太太赶回屋里躺着。
在硬木板床上睡了一夜,早起时凌采薇竟没觉得身上疼,想来这具身体已经睡得习惯了苦日子。
阵阵香味传进来,凌采薇闻着香味出门,就见凌老太太正支使着祝柳在厨房里忙活,见凌采薇醒了,凌老太太道:“今儿一早纪老五家杀猪,我就去割了一刀肉,把他家的猪骨架都拿回来熬汤给你喝,等会儿你多喝几碗油汤,身子养好了,气色也就上来了。你先回去再躺躺,肉炖好了给你端屋去。”
凌采薇也不知道纪老五是谁,想着许是村子里的人,这不年不节的杀猪多半是杀猪卖肉的人家,只道:“可不敢再躺了,人都要躺木了。”
凌采薇说完,就见正在往锅里加盐的祝柳朝自己投来一个怨毒的眼神,满满的都是嫉妒和恨。
凌采薇不肯去躺,凌老太太也不强迫,她自己还得在这看着锅,不然她一眼没瞧着,祝柳就得把肉往嘴里塞。从前祝柳没做出那种事情前,老太太自个舍不得吃、舍不得喝,也要给她下奶,就怕乖孙吃不到奶可怜,可如今人就要成别人家的了,老太太是一点肉汤都舍不得给她吃。
不多时肉炖好了,一揭锅盖盛出来的肉白净净的,竟是半点酱油色都没有,骨头上更是只见一些筋膜,肉星都见不到,但香是真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