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文轩坐直身子,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腿上雪白的团子,“县令严重了,我等草民哪敢劳大人亲自赔罪,马公子乃是大人亲眷,是我等草民不识抬举,得罪了马公子,往后若再遇到马公子行骗,我等自该将银两双手奉上。”
“公子说的哪里话,是下官之过,下官之过,回去下官就让人再责打他五十大板,向被他坑骗过的百姓赔罪。”
虽然苏文轩的话说的阴阳怪气,县令连个不字都不敢说。他头上的汗滴答答往下落,心里不知多后悔怎么就娶了个惹祸精回来,可在这位面前却推卸责任,只盼这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。
“还有那日对我出手相救的女子……”苏文轩话说了一半,县令忙点头表示明白,“下官明白,下官已吩咐下去,绝不可去找那位姑娘的麻烦,若谁敢动那位姑娘,下官定重罚不饶。”
苏文轩满意了,挥挥手让县令可以退下,县令倒退着到了门前,才转身出去,并将书房的门关上,这才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。
只怪马氏年轻貌美,小意温存,他见色起意之下,竟没派人去查下她家人的品性,这次闯祸就闯个大的,幸好他反应及时,不然官位说不得就要不保了。
唉,瞧着多好的美人儿啊,咋就不能安分分地让人省心呢?
书房门被关上的一刻,苏文轩整个人陷进椅子里,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想到凌采薇那张很生动的脸。
强山村人,十九岁,不满未过门的夫婿与寡嫂有染跳河自尽,捡回一命后性情大变……
苏文轩怎么看凌采薇都不像是会为了一个男人跳河的模样,更看不出她像是一个十九岁还未出嫁的老姑娘,长得嫩且不说,人也不似传言那般,倒像他养的这只白猫,又奶又凶。其实胆子比针鼻没大多少,被人惹了却能朝人亮爪子。
果然是大难不死,性情大变吗?可为何从前没人发现她会医术?是藏得深?还是……
不知是不是苏文轩想事想得出神,轻抚的手指不小心揪疼了白猫的皮毛,白猫伸爪子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,嘴里发出唔唔的警告声,苏文轩轻笑出声,还真是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地凶呢。
听说家里又因修建院墙被人讹上,刚好这几日无事,在府里待得又烦闷,不如出去转转,顺便瞧瞧热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。
苏文轩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,抬手摸过脸上被抽出的鞭痕,那药膏果然极好,今晚就多涂一些,明日起床或许就瞧不出来痕迹了。
一大早,陈二齐煮了一大锅糯米粥,早饭吃一些,剩下的都用来和泥,老太太虽看着心疼,又怕拦着陈二齐就要把剩下的米也都煮上,只能一边唠叨着,一边只能旁观。
昨天许来顺干了不少活,早饭也没少了他的,加了肉丁的糯米粥果然好喝,他一个人就喝了三大碗,配粥吃的玉米面饼子一口都没碰,若不是凌采薇怕他糯米吃多了不消化拦着,他还能再吃两碗。
结果一抬头,看到陈大齐和陈二齐啃的玉米面饼子里面是夹肉的,后悔不迭,又抓了两个玉米饼子吃了,被陈二齐叫了两声‘饭桶’也不在意,反正吃到嘴里的是自己的,他不吃,陈二齐也没少骂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