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来顺正想着,院门被人敲响,凌老太太不乐意地道:“都说了鱼不够分,咋还没完了?”
外面静了一会儿,传来苏朗瓮瓮的声音,“老太太,我和公子来还你家的被褥。”
凌老太太一听是苏文轩主仆来了,赶忙放下手上的筷子走过去开门,门一开就见到门前的苏朗,以及他后面被被褥埋的看不到脸的苏文轩。
老太太怕夜里山脚下凉,又怕苏文轩睡不惯硬木板,给他们拿的是冬天最厚实的,棉花是自家种的,被做的也实在,一床十几斤呢,难为苏公子细皮嫩肉的还没发脾气。
被褥厚实,陈家兄弟也放下筷子过来帮忙搬,苏文轩闻着空气里飘来的香味儿,目光就朝院子里看,陈二齐对苏文轩的印象很好,毕竟请一村人吃肉的人不多,不管他是人傻钱多,还是别有所图,到底是吃人家的嘴短,便顺口问了句:“我们也是刚吃,苏公子要进来一起吃吗?”
苏朗刚要说他家公子从不与人同席,就听苏文轩淡淡地嗯了声,他竟从那声嗯里听出了些许迫切。
想到昨晚公子虽然吃得直打嗝,但喝了凌采薇煮的山楂水后,夜里并没有难受,苏朗便没有再劝,甚至眼神里都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期待。
陈二齐热情地招呼苏文轩坐到他与陈大齐一桌,陈大齐面色一向冷硬,见苏文轩与他同桌,也只淡淡地对苏文轩点了下头,然后将他与陈二齐只动了几筷的鱼肉大碗推到苏文轩面前,“请!”
苏文轩也对他点了点头,派出去查凌采薇的人,顺便将陈家兄弟也查了一下,但这二人来历成谜,他原本就无意深究,正想让苏朗推他进门,就听凌采薇不太赞同地道:“昨日听苏朗大哥说苏公子饮食清淡,这道水煮鱼重油重辣,怕苏公子吃不惯。”
虽然赚了人家十两银子,凌采薇对苏文轩改观一些,但这人嘴毒的印象怎么也改变不了。听陈二齐请他进来吃饭,凌采薇不太愿意,众所周知有些人吃得过油过辣都会坏肚子,万一把苏文轩吃坏了,他再说自己投毒咋办?
但苏文轩却只是朝凌采薇这边看了一眼,之后便被苏朗推进了门,并坐到了陈大齐与陈二齐那桌,就等着吃了。
凌采薇心里好气,这还是她的家吧?这人倒真不见外,可人都坐下了,她也不好赶,又见凌老太太朝她直眨眼,她便明白了,这老太太多半是在盼着苏文轩吃饱喝足后交饭钱。
苏文轩是闻着香味来的,可坐下后,看到那碗还没怎么动过的鱼肉,突然就后悔没听凌采薇劝了。这碗鱼肉闻着香,可红通通的上面一层辣椒,让苏文轩有种无从下筷之感,这样一碗辣油吃下去不会把胃吃坏吗?
但老太太已经把饭盛好,又递过一双新取的筷子和新木勺,苏文轩不好不接,只能硬着头皮扒拉开大碗上面的辣椒,这才看到下面的鱼肉片和几棵小青菜,看着倒不像不能吃的样子。
苏文轩吁了口气,幸好不是让他喝辣椒油水,虽然这道菜可能辣得出奇,但辣椒和油都是浮于表面这些,下面的汤和肉菜还算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