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老太太跟着凌采薇进屋,小声问:“我听你和顺叔说,元虎那孩子肚子都被划开了,肠子都露出来了?”
凌采薇点头,“伤得是有些重。”
那是有些重吗?可看闺女平静的脸,凌老太太竟真就觉得高元虎只是伤得有些重而已。
给高元虎缠伤用了不少药布,稍稍休息片刻后,凌采薇又将之前买好没泡过药水的布条也用药水泡过,再放在太阳下曝晒,免得明天再给高元虎换药后没有布条用了。
而且看样子他这些伤用的布条会很多,凌采薇又和凌老太太一起将没有撕成布条的白布取出来,又撕了很多,免得再遇到这样紧急的伤药布不够用,听着好好的白布被撕成布条的声音,老太太又是一阵心疼,但因着是为了救人,凌老太太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叹,“要说这人啊,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,你和顺叔家本来就拉着饥荒,元虎这一伤,还不定能不能好全。也幸好你会治伤,要不请城里的大夫给看,怕就得倾家荡产了。”
凌采薇听明白了,老太太虽然一直在心疼赚不回来的药钱,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让她不要收高和顺太多钱。这老太太啊,果然就是嘴硬心软。
下午凌老太太去别人家里买了一只鸭子回来,晚上凌采薇做的老鸭汤,鸭血加了些菠菜做了一锅菠菜鸭血粥,吃饭的时候高元虎醒了,高和顺喂他喝了一碗粥,整个人虽然还蔫蔫的,但喝了粥后精神头还算可以。
凌采薇让高和顺晚上注意点,若是高元虎发烧,就赶紧喊她过来看看。
许是凌采薇给高元虎吃的药效果好,许是高元虎的底子好,那么重的伤,第二日早起时人竟没怎么发烧,除了浑身伤口疼,又比昨天精神许多。
凌采薇给他换了一次药,高元虎这才发现去了药布他身上也就剩下一条遮羞布,不过因为凌采薇是一处伤口一处伤口换药,包得严严实实的他倒也不显得太难堪。
倒是被身上缝得像蜈蚣一样的可怕伤口吓了一跳,那些横在身上的伤口狰狞又恐怖,他只是看着就觉得胆战心惊,难以想像凌采薇当时是怎么下得了手为他缝上的。
而且,有这样给人治伤的吗?他还真没听说过有谁受了伤是要用针线来缝的,这是把他当成布老虎,破了个口子缝上就好?
可不得不说凌采薇用针缝伤口的方法还真管用,至少他那么重的伤,肠子都露出来了,人竟然没死,就是他自己,昨天刚被野猪的獠牙划开肚皮时,都认为自己死定了,若不是不甘心就此死去,他也不会想到撕破衣服将肚皮勒上。
原本印象中娇娇弱弱到肩不能挑,手不能提的凌采薇,瞬间就变了一副模样,若是有人对他说,凌采薇举着刀就能杀人,他也是信的。
给高元虎换好药,凌采薇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出了门。高和顺见儿子一脸被惊到的模样,并门关好后就小声道:“虎子啊,昨天你是没瞧见,采薇这丫头绝对不是普通人。”
高元虎默默点头,凌采薇若是普通人,他早就死了,他伤得如此之重,可不仅仅是能下得了手把伤口缝上就能治好的,肯定是他喝的药里也不同凡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