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未免想得太多了。首先，人是她杀的，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。又不是你让她去杀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其次，恕我直言，死的那些人不值得同情，他们死有余辜。你没听高弦说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几个人，都有案底。强奸未遂、入室抢劫、非法拘禁、绑架勒索，这样的渣滓也值得你同情？”谢墨尘道。

    “那、那这次死的是坏人，可、可要是那天死的是五个好人呢？”唐心问谢墨尘。

    “那也跟你没关系啊！你没让她去杀人，是她要杀人。”谢墨尘抚摸着她面颊说。

    “可要是那天我……”

    唐心急切地说，却被谢墨尘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唐心，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，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。无论是多强大的人，也不能随心所欲。无论是多强大的人，也不能保护所有人。”

    “就在这一颗星球人，每一日都有无数的生命消逝，寿终正寝的，死于非命的，无论他是否无辜，你都改变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修道会让你的生命比普通人更加漫长。今后你会碰到许许多多的人，遇到许许多多的事情，到那个时候，你会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，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，认真的问：

    “那我该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“你得学会接受这样的事情。没有人要求你能力越大，责任越大。无论你多强大，也不需要将全部的事情揽在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儿不是有句话，叫做不忘初心吗？我觉得这四个字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做个假设，你还是个普通人，你点了个外卖。那个送外卖的在送你单子的时候，出了车祸。你会觉得他的死，是你的责任吗？”谢墨尘问。

    唐心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那现在你为什么不这么想了？因为你有了不同寻常的力量吗？”

    “修炼能让我们变得强大，也会让我们心境发生巨大的改变，不知不觉地就变得傲慢起来，以为自己能够阻止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发生，但那怎么可能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只是比普通人活得更久一点，能做的事情更多一点，但我们不是神明。”

    “神，是不存在的。”

    唐心震惊地看着跟前的男人，这个已经站在了仙途最顶端的人，竟然跟她说，神是不存在的。

    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，男人笑吟吟地说：

    “你还真能瞎想。那么现在地球灵气复苏，各路妖魔从沉睡中苏醒，虽然现在大部分还在蛰伏中，但出来危害四方的也不少。”

    “封印地球灵脉的宝珠是我跟苏扬打碎的，如果不是苏扬抓了你，我就不会去救你，那么那颗宝珠就不会碎。”

    “按照你那逻辑的话，那是不是全部死于妖族之手的人，都要算你头上啊？”

    唐心垂下视线。

    谢墨尘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额上爆出一根青筋来：“你、你还真这么想过啊？”

    “偶尔……偶尔会吧，但是这、这事情主要、主要还是道长你跟苏扬的责任吧~”唐心语气弱弱地说。

    不过看苏扬和谢墨尘的样子，他们两个压根儿没什么负罪感。

    或许，他们压根儿没把这事情当成一回事。

    谢墨尘叹息一声，他忽地道：“我听说你们古代有个傻子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唐心不解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谢墨尘继续说：“就是整天害怕天会掉下来的，那个傻子啊！”

    唐心囧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墨尘，你内涵谁呢？

    “你听过盖亚理论吗？”谢墨尘道。

    唐心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，脑子里冒出了许多的问号。从杞人忧天，跳到盖亚理论，这跨越大幅度是不是有点太大啊？

    “盖亚理论啊，我听过啊！”

    连道长都知道，她怎么会不知道啊，“就是将地球看作是一个有自我调节的生命有机体。怎么了？”她疑惑地看着男人。

    谢墨尘笑道：“地球虽然没有生命，但是确实有着自己的意识。其实每一颗星体都有自己的意识，我们通常称之为——天道。”

    “解放封印的灵脉，是这颗星球本身的愿望。我和苏扬不过是在其中充当了推手的作用而已。”

    唐心震惊地看着他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谢墨尘双手环抱在胸前，他说：

    “一开始我也没有意识到，后面仔细地想想，我会和苏扬凑巧地误入这个世界，苏扬还这么凑巧地发现了那座海底遗迹，我跟他又这么凑巧地在交战中打碎了那一颗宝珠，让地球灵气复苏，未免有太多的巧合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比如说，我跟苏扬交战的时候，确实释放了足够的力量，破坏那颗宝珠，但是我们两个并没将攻击对准它，但它还是碎了。这是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是这地球的意识，它希望这个世界能得到改变。”

    “将我和苏扬引到这里，也是它的愿望。它希望借助外来的力量，解除灵脉的封印，回到它原本的状态。”

    唐心听得目瞪口呆的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这事情跟你真的没什么关系，你不要多想了。就算苏扬没有抓你，地球最后也会迎来灵气复苏的时代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我跟苏扬没有误入这个世界，也将会有另外的人打破封印的。”谢墨尘道。

    唐心看着他：“你、你不是在骗我的吧？地球真的有自己的意识？”

    谢墨尘笑着说：“我骗你做什么呀？”

    “这、这太不可思议了。地球竟然有自己的意识，我的神啊！”唐心捂着自己的心口。

    “不用这么惊讶吧！”谢墨尘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怎么能不惊讶呢？”唐心道，这都刷新她的三观了。

    “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，对于我是穿越来的这种事情，不是接受得很快吗？”谢墨尘笑道。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小说、电视剧看多了呀！”唐心说。

    说完她思索起来，过了一会儿，看着谢墨尘问：

    “地球为什么希望灵气复苏？”

    “虽然我说地球有自己的意识，但它并不是真的一个生命体，我也没办法询问它啊。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一点。”谢墨尘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唐心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“你还记得苏扬说过的那些话吗？”谢墨尘道。

    苏扬说过的话，什么话呀？

    接着她想起了去给陈烨看病回来的那天晚上，吃过饭后，全部人在一起看电视，她说起了灵气复苏的事情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苏扬就说：

    “本来这地球也不是只属于你们人类的……难道妖族就没有生存的权利了吗？你看看你们人类把这里星球折腾成什么样子了……这都是因为你们没有天敌……”

    唐心瞳孔猛地收缩，她看着谢墨尘声音有些发颤：“地球希望人类和妖族重新争夺生存的空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