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竟然把贝贝的眼睛给了她。

    他难道不憎恨她了吗？是她害死了贝贝的啊！

    言回首望着在天空和大海中的族人，说：“我们要离开这里了，永远不会再回来，你保重吧！”

    说着他转身朝着大海踏波走去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！”

    程雪琪看着他的背影，哭泣着说。

    言的脚步停住了，他说：“带着贝贝的那一份，好好地活下去吧！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，他就一头扎入了海中，变成雪白巨大的鲸鱼。

    在天空中飞翔的白鲸，一头接接一头地游向大海，他们汇聚在一起，排成了整齐的队伍，朝着海洋深处游去，空灵的叫声随着他们的远去，也越来越远了。

    程雪琪看着他们远去，抱着装着贝贝眼睛的盒子，哭成了泪人。

    “琪琪……”

    程雪琪的外公外婆还有她的朋友们纵使有再多的疑问，看着此刻嚎啕大哭的程雪琪也问不出口。

    高高的海崖上，站着两个人。

    一个是银发红眸的少年，一个是身材高大魁伟的男子。

    海风吹得蚩尤乌黑的长发飘舞，他看着大海中移动的“星光”，那冷厉的眼眸充满着复杂的情绪。

    妖族生性狡诈残忍，不可信任，这是他一贯的认知，而这些蓝眼白鲸却推翻了他的常识。

    他以为妖不可能牺牲自己去救人，可是那头叫做贝贝的蓝眼白鲸，却救了程雪琪。

    对于并非洪荒种的妖族来说，内丹等于他们的第二条命，没有了内丹，失去的不仅是修为，还有悠长的寿命，而他为了救一个人类女孩，竟然甘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，还没有任何的目的。

    他为了去见自己的人类朋友，被人类杀死。

    蚩尤看到那段记忆，以为他死时定会憎恨人类，甚至后悔自己为何要去救程雪琪，然而那头小白鲸，到死也没憎恨谁，他恐惧绝望痛苦，最后的念头却是没能跟哥哥道歉，没能完成和自己朋友的约定。

    他以为言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如何惨死，必定此生都恨极了程雪琪，恨极了人类，他最终却选择了原谅。

    他以为那些蓝眼白鲸倾巢而出是为了复仇，没想到他们来此，只是为了给贝贝的朋友献上一场舞蹈，作为她十八岁的生日贺礼。

    原来真的有善良的妖族。

    原来真的有外表跟他们的内心如一的美丽妖族。

    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蓝眼白鲸在夜空中舞蹈，雪白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的场景，那唯美的一幕，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。

    永远地离开这里吗？

    结合之前的得到的那些信息，不难猜出他们打算离开这片大海。

    或许他们族中有人制造出了一个封闭的异空间，或许他们找到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道路，无论是哪一种，他们以后都不会在地球上再出现了。

    海中的光芒越来越暗了。

    蚩尤看着那微弱下去的光芒，轻轻地闭上了眼，又睁开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猎杀贝贝的那些人类，想起了被贝贝的鲜血染红的海面。

    他看着那些远去的大海精灵，内心说：去吧！去寻找你们自由的新天地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确实太过肮脏了，配不上你们的纯白无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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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PS：猎杀鲸鱼的视频真的不忍看，鲸作为庞大的哺乳动物，它们无法像鱼那样迅速大量繁殖后代，现在很多鲸类都濒危了，或许某天我们真的就再也不会在大海里看到它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