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妈妈。”洛夕哭着问:“我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?”
妈妈,你知道我找你有多么艰辛吗?你说你过的很辛苦,可是我何尝不是,我这几年又是怎么度过的,要是对你说,你会有一点心疼我吗?
洛夕的眼泪一直不断流淌,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。
陆雅娟哭着,手抓着她,一字一句道:“洛夕,不要这样。”
洛夕难过说:“你还要我怎么样啊,我已经被你伤的快要死去。”她一直以为爱情已经够伤了,可是亲情伤起来,一点也不逊爱情,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,她曾认为,唯一爱自己的人,也都不爱自己了,还有什么意思呢。
洛夕失魂的往别的地方走去,陆雅娟看着她一步步的离自己远走,她站在原地,忽然像是想到什么,大梦初醒,跑过去,一把拉着洛夕,叫道:“洛夕,你弟弟,他才三岁啊,他是你的亲弟弟,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,除了妈妈,你唯一的亲人啊,你难道忍心不救他吗?他那么小,他那么可爱啊,洛夕,就当是妈妈求你了。”
“妈妈给你下跪好不好?求你了,也只有你可以救你弟弟了,我不想让他死啊,只要你救了他,你让妈妈做什么,妈妈都做。”
“如果换给他骨髓,那我呢?”洛夕哭着问,妈妈,你只顾你儿子,你在乎过我吗?我已经千疮百孔,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手术。
陆雅娟看洛夕哭的那么伤心,她就知道洛夕心软了,她一把抱住洛夕,继续声泪俱下哀求:“洛夕,洛夕,妈妈求你,求你救救你弟弟好不好?他真的好可怜,是我对不起你,不是这个孩子啊,你的身体不是说没事吗?更何况我咨询了医生,医生说捐骨髓的人只要身体就会没事的。”
“洛夕,就算是个陌生人,你这么善良的孩子也会救啊,更何况这是你弟弟,洛夕,我求你,不要对你弟弟那么残忍,求你了。”陆雅娟跪下给洛夕不断磕头。
引来众人的围观,大家都对这对母女指指点点:“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听明白了,好像是妈妈求女儿救自己弟弟,可是女儿狠心不救,哎,就没见过那么狠心的姐姐,弟弟都快死了,都不救。”
还有一些人认出了洛夕,更是骂道:“这不是一直信佛,搞的虔诚的洛老板,她怎么是那么狠心的人啊,她抄的佛经都抄到狗肚子里去了,真是人不可貌相啊。”
洛夕听到这,眼泪不断流淌,心痛的无以复加,是啊,她抄的佛经都抄到狗肚子里去了,本来要了掉尘缘,可是她却什么都断不了,她不该来九华山,要是早去五台山,继续错过妈妈,那么她的人生是不是没那么悲惨。
陆雅娟看周围的人都骂洛夕,她难过对周围的人说:“不要说我女儿,是我不好,是我欺骗了我女儿,我女儿对很好很好,她是个好孩子,是我骗了她啊,是我骗了她啊!”
而周围不明真相的人依旧叫嚣道:“既然,你妈妈道歉了,你为什么还不原谅你妈妈啊,这母女俩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啊。”
“对啊,洛老板还是学佛的人,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,我佛慈悲啊。”
“对啊,你在九华山也住了那么久,应该不会那么记仇才是。”
周围人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,洛夕的脑袋越来越疼,直到,她稳定心神,缓缓开口道:“妈妈,我跟你走,去医院。”
我的生命是你给的,我还给你,都还给你!
从此以后,不会再打扰你,你好好过你的生活,从此以后就让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。
洛夕想到这,泪流满面。
陆雅娟呆了,虽然知道女儿可能说的是气话,但还是攥住女儿的手说:“你弟弟特别可爱,你见到你弟弟,一定会喜欢他的,真的。”
洛夕苦笑:“是吗?”
俩人搀扶着往车站走去,一路上,陆雅娟都对洛夕说自己儿子可爱的事情,洛夕听着,忽然问道:“妈妈,你还记得我三岁的事情吗?”
陆雅娟愣了一下,继而道:“记得,你小时候特别任性,特别爱哭,但又特别可爱,我惯着你,你爸爸惯着你,大家都惯着你,都说你天生是个小公主。”
是啊,她出身大富大贵,大家都说她是小公主,可是她后来却越过越惨,实在是可笑。
两人坐上汽车后,陆雅娟一直拉着她的手,询问她,这三年来她是怎么过的,洛夕之前还打算把自己悲惨的事情告诉妈妈,可是现在想来,说出来只是唏嘘而已,没必要再说了,就着重说了自己在九华山的事,其实她知道自己这些事,妈妈都知道。
但除此之外,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说了一会话,陆雅娟太劳累了,睡过去,洛夕却怎么都睡不着,看向窗外,眼底都是掩藏不住的难过,这一世,她和妈妈的母女缘分就这么断了。
她什么都没有了。
在这个世界上,她没了父亲,没了儿子,没了母亲,她孤零零一个人了。
想到这,嘴角勾起一抹惨笑。
忽然,听到妈妈发出细微的哭泣声:“洛夕,对不起,请原谅妈妈的自私,妈妈实在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,妈妈实在是怕了,对不起~对不起~我的宝贝女儿。”
洛夕看去,妈妈还闭着眼睛,大概是被梦魇困住了,哭的好伤心,眼泪彻底把眼眶打湿,她看的难过,无可否认,妈妈是爱她的,很爱很爱她,只是妈妈现在有了更爱的儿子而已,她寂冷的心渐渐复苏,妈妈说的对,就是一个陌生人,如果她可以帮忙,她也会帮忙。
她之所以不愿意救这个弟弟,无非是因为这个弟弟抢走了妈妈,她嫉妒,她难过,她接受不了而已,可是那个弟弟有什么错呢,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