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湛寒摸了摸丫头的脑袋，“瑶瑶，你先出去等我。”
宋筠瑶看了叶天成一眼，迟疑的问：“你们俩……不能打起来吧？”
“不能！”
叶湛寒和叶天成齐齐的异口同声，四目相对后，又迅速的各自移开。
“哦，那好吧。”
她知道叶湛寒要和叶天成聊天，还是不打扰的好。
宋筠瑶将碎发别到耳后，转过身离开病房，叶天成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变短了。
从前这丫头的头发长的及腰，现在却才及下巴。
叶天成虽然喜欢宋筠瑶，但他还远远不及叶湛寒对宋筠瑶的爱。
如果是叶湛寒，他第一时间就会看出宋筠瑶哪里不同。
宋筠瑶出去后，病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。
叶湛寒坐在那一言不发，却无法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。
老实说，叶天成虽然看不上叶湛寒，但他很多时候还是很佩服叶湛寒的。
十年前，年仅二十岁的叶湛寒上任叶氏集团总裁，当时小瞧他、对那个位高权重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甚多。
那几年叶湛寒玩遍了应有的手段，不但让叶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更是改变了商业圈一贯的规则。
不得不说，人没有手段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多年。
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为他马首是瞻。
尽管很佩服叶湛寒，但叶天成并不想承认。
“伤口疼么？”
叶湛寒冷淡的声音忽然打破房内的寂静。
听的叶天成微愣住。
他以为叶湛寒会问关于那几个银色面具男的事情，或者质问他怎么会出现在盛煌酒店。
可这些都没有。
叶湛寒竟然问他，伤口疼不疼。
又或许是……叶湛寒在关心他？
叶天成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你这是在……关心我？”
叶湛寒关心他，似乎是个恐怖故事。
叶湛寒眼神冷淡的瞥了他一眼：“我就是在关心你。”
可这话说的毫无感情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幸灾乐祸。
叶天成一副见鬼了的表情，双臂撑着从床上坐起来，虚弱的咳嗽了几声，才道：“叶湛寒，你到底想怎样？能不能直说？”
这兄弟俩的感情从小就不好，而且叶湛寒性子又天生孤僻，对任何人都没有怜悯，今天他竟然说关心他。
叶天成有一种做梦的感觉。
叶湛寒冷漠的收回视线，淡淡的道：“我关心你，是因为你保护了瑶瑶。不然你以为，我凭什么关心你？”
叶天成翻了个白眼，“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，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。”
还好他是为了宋筠瑶才关心他。
不然叶天成还受不了这样的叶湛寒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叶天成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，一张脸苍白的毫无血色，胸膛上下起伏着，看起来难受极了。
叶湛寒，“疼了？”
叶天成抬起涣散且冰冷的眼，“废话。”
叶湛寒：“疼死你。”
叶天成：“…？…”
“你明知道瑶瑶在宴会上，却偏要引组织上的人过来……”
叶湛寒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走到床边，居高临下的睥睨他，眼中阴霾：“如果你没有来，今晚的战争就不会发生。”
叶天成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叶湛寒半分后，倏地移开目光，沉声道：“是，这件事怪我。”
叶湛寒冷冷的道：“上头派给你的任务是杀了瑶瑶。”
这句话明明应该是问询，却被叶湛寒笃定的口吻说成了陈述句。
叶天成再一次沉声道：“是。”
组织上头让叶天成杀了宋筠瑶。
当时叶天成早就已经事会料到如此，因为他明白这一次的任务不仅仅是杀了宋筠瑶，更是上头对他的考验。
叶湛寒扯唇，讥诮道：“你还是来了。”
叶天成抬眼看他，“因为我意识到了错误，所以我才选择为瑶瑶挡枪。我已经背叛组织成为一个了叛徒。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”
叶湛寒声音毫无感情，“这样的下场，是你活该。我关心你但我并不会感谢你。”
叶天成沉默的坐在那，如一尊雕像。
其实当时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，他犹豫了很久，他不想让瑶瑶受伤，但同时也不想让组织怀疑他的忠诚度。
但最终他还是选择接受这个任务，前往了盛煌酒店。
叶天成的原计划是想假装服从组织，然后再另行打算。
可是他没想到中途竟然有组织成员跟了过来变相监控，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这步棋走错了。
组织的野心远远大于了他的想象。
他走错了这步棋，所以以后的每一步都是错的。
所以当宋筠瑶被组织其他成员追杀时，叶天成替她挡了枪，在大量失血的状态下他强打起精神，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同伴，背叛了组织。
他对不起她，想要赎罪。
可似乎为时已晚。
叶天成低声开口，“让瑶瑶进来，我想和她当面道个歉。”
如果当时宋筠瑶真的死了，他就是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，他会后悔至极。
叶湛寒冷笑，“我想你要明白，道歉不能改变任何。”
“我会将整件事告诉瑶瑶，丫头长大了，会明辨是非。”
他不会在宋筠瑶面前抹黑叶天成，更不会替他辩论，小丫头听了整件事后，她自己会做出判断来。
叶天成抬起复杂的眼，“组织上不会放过我，更不会轻易放过瑶瑶，你……”
“我自然会保护好她。”
叶湛寒冷声打断他，“倒是你，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蠢事，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说完，叶湛寒转身离开。
叶天成盯着他的背影，突然有些不甘，双手逐渐收紧，“我是真心喜欢瑶瑶。”
他现在很自责，他错就错在不该将灾难带给宋筠瑶。
可能他当时没有考虑清楚，又或许是在这方面没有足够的经验，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惨剧。
男人的脚步停了一下，并未回头，“可你只是喜欢，并不是爱。”
叶天成微微一怔。
叶湛寒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，“如果我是你，宁愿背叛全世界都不会将灾难带给她，更不会有丝毫犹豫。”
“因为爱一个人，从不会有犹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