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？
看到孙长江的表情。
刘永贵的心中，情不自禁的咯噔一下。
又一次听到了“白洵”这个名字，刘永贵可以说是特别的敏感。
要是以往，孙长江断然不会是这样的神情。
刘永贵的心里，忽然间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再联想到他刚刚所说的话。
心里不由得一沉。
下意识的抬起头来，盯着孙长江，脸色也是变得难看不已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今天才知道，什么白洵给背背佳做代工，全都是假的，这些活儿压根儿就是他的，我们费心劳力的忙活了这么久，结果，全都给白洵打工了不说，还被他当成了傻子一样的玩。”
孙长江哆嗦着嘴唇，对着刘永贵说道，将今天所发生的那些事，全都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他。
刘永贵的脸，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。
即便是没有亲眼所见，但是通过孙长江的转述，刘永贵眼前仿佛也浮现出，白洵那得意洋洋的神情。
原本，他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，断了白洵的财路，收拾他一把。
结果到头来，不但没收拾成。
自己这边忙活了一番不说，还搭进去了许多钱和麻烦。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掏出一根烟，点上，深深的吸了一口。
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可越是这样，孙长江心中那些不安的感觉，就越发的强烈。
他甚至都已经不敢去看刘永贵了。
房间里的空气，就好像是凝固了一下，带着让人无比压抑的气氛。
“妈的！”
许久之后，就在孙长江快要有些忍受不住的时候，刘永贵忽然破口大骂，他站起身来，将桌子上的茶杯，狠狠的摔到了地上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碎片飞溅，里面的茶叶，也是崩的到处都是。
刘永贵呼哧呼哧的喘着气，就好似那破旧的风箱似的。
猛地抬起头来，死死的盯着孙长江：“孙主任，你干的好事，之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？结果给弄成了这样？”
孙长江能够看到，此时刘永贵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一片赤红之色，简直就像是噬人的野兽一样。
他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：“厂长，我……”
想要说些什么，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毕竟，一切的原因，都是出在他的身上。
可他不也是为了让厂长出口气么，哪里想到会变成这样啊！
孙长江哭丧着脸：“厂长，我也没想到会这样，都是那些臭娘们，要不是她们那么说，我也不会相信，说不定就是白洵故意的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忽然眼睛一亮，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，拼命的点着头：“对，一定是这样，全都是白洵的阴谋诡计，他早就下好了套，等着我们往里钻……”
“啪~”
他还没有说完，就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剧痛，后面的话，就全被堵了回去。
本能的抬起胳膊来，捂着自己的脸，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刘永贵。
他怎么都想不到，自己为了讨好刘永贵，什么样的事儿都帮着他做了。
结果，他竟然敢打自己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，差点儿控制不住的一拳挥出去。
然而在接触到刘永贵那冰冷的目光之后，孙长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。
刚刚的那些怨气，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这个时候他才记得，眼前的刘永贵，是可以让自己卷铺盖滚蛋的。
虽然这么多年来，自己作为他的心腹，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。
但现在刘永贵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副厂长了，登上厂长宝座的他，只要想，有的是人愿意过来讨好他，帮他做事。
再想想那些下岗工人的惨状，孙长江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只是捂着自己的脸，沉默的站在那里。
但是他这边愿意算了，不代表刘永贵也是如此。
扇了孙长江一耳光之后，刘永贵好像并没有觉得消气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三千块钱上面。
此时，那三千块钱，在他眼里，根本就是对他的一种嘲笑和羞辱。
甚至，他似乎都看到了白洵那张让他觉得厌恶不已的脸。
在这里肆意的讥讽着他，做的那一切，到头来却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的玩。
他一把抓起那些钱，狠狠的一扬，那厚厚的一沓钞票，顿时便洋洋洒洒的在空中飘荡着，片刻之后才落在地上。
刘永贵大口的喘息着，眼睛里还带着噬人的神色。
许久之后，他才慢慢平复下情绪来，坐在了椅子上，整个人就好似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，就如同是两尊沉默的雕像。
“你再把事情跟我说一遍，详细一点。”
许久之后，刘永贵才重新掏出一根烟点上，吸了一口后，对着孙长江道。
想了想，他又把烟盒跟火机，推到了孙长江的面前。
看到刘永贵的举动，孙长江沉默了一下，还是抽出烟来，给自己点上，接着，他就把整个事情又详细的对着刘永贵说了一遍。
从当初自己跟那些下岗女工那里打听到消息开始，一直到他见到白洵为止，这期间所有他记得的事情，都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，包括很多的细节。
“不对啊。”
刘永贵听完之后，忽然开口道。
听到刘永贵的话，孙长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白洵。
“你说之前的时候，白洵他一直都在说是给背背佳做代工，但是你这次去的，看到的是一家商贸公司，而且还是白洵搞得，再加上他给那些娘们儿放活的事，我怎么都有点理不顺这里面的关系呢？”
刘永贵皱着眉头。
不只是刘永贵，孙长江同样都没有搞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明明他们是给背背佳做代工，他们制作的产品，也确实是背背佳纠正带，怎么白洵却又说这些活是他的呢？
除非……
孙长江下意识的抬起头来。
而刘永贵这个时候也是吸了一口烟，微微眯起的眼睛当中，闪着一丝精光：“除非，白洵那个家伙，是在假冒背背佳的名义，生产假冒背背佳产品！”
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么之前不理解的那些事情，也就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