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……杜老板？”

    姜宁看着眼前的人，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。

    之前，有下属过来，说是有人想要见领导，自称是老板的旧识。

    旧识？

    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，姜宁不由得有些疑惑，为什么老板的“旧识”，会找到自己这边。

    不过疑惑归疑惑，她终究还是决定见上一见，万一真的是什么重要的人呢，耽误了事儿可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而当所谓的旧识，出现在她办公室里的时候，她还是不由得愣住了。

    竟然是杜老板。

    先前的时候，她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。

    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杜老板，在她的眼里，那真的是神采飞扬，一副少年得志的样子。

    可现在呢？

    说真的，姜宁差点儿都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，是杜老板。

    确实，眼前的这个男人，眼窝深陷，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疲惫，腰也是不自觉的佝偻着，打眼一看，带着一种沧桑和萧索的味道。

    跟之前的那份神采飞扬，简直就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    姜宁真的是很难相信，好像距离上次她见的时候，不过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。

    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？

    听到姜宁那惊讶的呼声。

    杜老板的脸上，露出了几分难为情的苦笑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，还是点了点头，一脸复杂的道：“是啊，让你看笑话了……”

    回过神来的姜宁，赶紧将杜老板给请到沙发上坐下来。

    虽然之前的时候，两家一直都是对头，而且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
    可对方好歹也是曾经在圈子里叱咤风云的人物，到了这里，自己还是要给他应有的尊重。

    而且看对方的样子，似乎过的并不是很好。

    姜宁虽然不是什么滥好人，却也不至于去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儿。

    “您怎么变的这么……”坐下来之后，姜宁看了对方一眼，然后试探性的问道，但是后面的话，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，一脸的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你是想问，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吧！”杜老板却是直接将姜宁不好意思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，然后惨笑一声：“还不是拜你们所赐？”

    听到杜老板的话，姜宁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，显然不明白杜老板为何会这么说。

    然后杜老板便长叹了一口气，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，对着姜宁讲了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，背背佳他们在发动价格战之后，彻底的破坏了市场，导致了经销商大面积退出。

    毕竟人家加盟，是为了赚钱的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背背佳的举动，无疑于自杀，自己把自己的市场给破坏殆尽，没有消费者买单的情况下，已经不会再有什么销量，背背佳的口碑，也是彻底的臭了。

    在这种情况下，背背佳可以说是全线崩盘。

    在产品卖不出去、经销商大面积退网的情况下，自然也是没有了收入，这也就导致了，背背佳的账面上，几乎都没有什么钱来发工资。

    那些嗅觉灵敏的人，早就看到了背背佳这艘沉船的下场，早早的就跳了槽，另一些反应慢点的员工，在发不下工资来之后，也都不伺候了。

    毕竟大家出来工作，都是为了养家糊口，你现在工资也不发，谁还跟着你玩？

    于是，昔日庞大的背背佳帝国，仅仅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，便分崩离析。

    反倒是被星传媒给收购过去的新一代，借助着电视台的信誉和影响力，重新赢得了消费者的信任，销量也是出现了反弹，从低谷当中恢复了过来。

    身边的员工们，几乎都离职了，品牌也是没有了市场，先前的那些利润，不仅仅被消耗一空，现在反倒是欠下了数千万的债务。

    要是在以前，几千万的债务，对于杜老板来说，根本就是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他已经倾家荡产，几千万的债务，就犹如大山一般，压在他的身上，让他根本就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身边的人，也仅仅只剩下了三四个坚定不移的追随者而已。

    从最年轻的亿万富翁，到现在身千数千万外债的穷光蛋，这近两年来的大起大落，对于杜老板来说，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。

    而这一次的彻底失败，也是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之前身上的那些傲气和春风得意，此时已然全都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就如同是洗尽铅华一般。

    听完杜老板所说的，姜宁的脸上，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唏嘘的神色。

    谁能够想到，这场竞争，最后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。

    幸好当初的白洵，当机立断，将新一代卖了一个好价钱，对方拿到了品牌，并借助自身优势让其重新焕发第二春，而自己这边则是获得了大笔的资金，可以说是一个双赢局面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的杜老板，虽然真的是很可怜的样子，但是想想他之前那一番斩尽杀绝的动作，让姜宁又很难去可怜他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杜老板过来，是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
    姜宁将心中的那些复杂的感情全都赶出去，看着杜老板问道。

    在听完杜老板的遭遇之后，对于他上门的目的，更是觉得奇怪不已了。

    同时心中也是暗暗的提高了警惕，谁也不敢说，对方过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。

    “我过来，是想要见一见白老板，只不过新一代已经没有了，无奈之下，我才按照新一代原来的地方找过来，幸好姜总还在，不知道姜总您是否方便，给一个白老板的联系方式？”杜老板一脸诚恳的对着姜宁说出自己的来意，话语当中，也是带着几分央求的意味。

    真的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神奇。

    显然，他也是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。

    姜宁沉吟了片刻，本打算要拒绝，可看着杜老板那诚恳的样子，她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开口说道：“我不能主动将老板的联系方式泄露给你，这样，我给老板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思吧……”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，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，或许是因为，在杜老板的身上，她看到了几分白洵的影子吧，毕竟，两个人都是营销方面的鬼才，又是同样的年少成名。

    心里这么想着，姜宁忽然觉得，自己还真的是有点想念那个已经许久不见的老板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