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爱卿,这些明日早朝都会商议的。”李世民没有多说,他想快点打发魏征走。
魏征却没有察觉到李世民并没有谈话的欲望,而是继续与李世民商讨一些其他的重要事项。
可李世民却一直极其简短的回复,顾左右而言他,魏征很快发现今日的李世民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。身体动作也很奇怪,一直侧身对着自己。
魏征继续发言,同时故意走动,观察李世民的异样,这才发现李世民的衣袖凸起了,还在动。魏征看了看四周,有个鹰巢笼子,很快就明白了。
魏征有些生气,他已经跟李世民说了很多次了,玩物丧志,现在国事这么繁忙,李世民竟然还沉迷于此。而且养鹰的成本极高,实在是劳民伤财。
魏征本想直说,可想到最近李世民因为请赵尘出山,做出了诸多大事。无论是臣民都对李世民赞不绝口,李世民也有些得意忘形了,最近最近的谏言都不太听得进去。
既然如此,我就要灭一灭陛下的威风,免得他得意忘形了。
心中主意已定,魏征愈加放慢语速,而且长篇大论,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,让李世民暗暗叫苦,衣袖里的鹰动静越来越大了。
既然一开始就藏鹰,现在暴露未免前功尽弃,反而要挨魏征更猛烈的谏言,李世民也只能硬着头皮藏下去了。
鹞鹰的挣扎越来越大,李世民只能手上加大施力,这些都被魏征看在眼里,可他依旧没有停止他的话袋子。
过了一会儿,李世民感觉到鹞鹰已经停止挣扎了,生生被自己闷死了,心里是可惜又难过。
魏征也发现了,知道达成目的了,开始结束话题。“陛下,臣的话已经说完了。”
李世民心里翻了个天大的白眼,我的鹰都死了,你总算是说完了。
“陛下,身为明君应当忧心社稷,而不是玩物丧志,望陛下牢记,微臣告退!”魏征别有深意的看了李世民衣袖一眼,这才离去。
玩物丧志?李世民还在消化魏征的话,回想起他的眼神,分明是已经看出了我衣袖有鹰,所有的长篇大论都是有意为之。
“哈哈!”李世民怒极反笑,将鹞鹰从手袖拿出,已无半点气息,刚刚还生龙活虎,现在死鹰一具。
小孩喜爱的玩具被人抢走都会大哭大闹,李世民现在的心情有点类似,他越想越气,这个魏征胆子实在太大了。朕平时给他几分薄面,他竟敢蹬鼻子上脸!
朕堂堂天子,天下之主,刚刚竟如此狼狈难堪,全是拜魏征所赐。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,将死鹰摔在地上,一脚踢翻鹰笼。
“朕非得杀了这个老匹夫不可!”李世民怒不可遏,在御花园一直发脾气,大声骂魏征,说要把他处死。
兔子急了还咬人,天子急眼了谁都怕,在场的宦官眼见事情越闹越大,控制不住了,赶紧让人去请长孙皇后过来。
长孙皇后十三岁便嫁于李世民,两人互爱互信,相知相伴。玄武门事变之日亲自勉慰诸将士,无畏生死的跟随李世民。
李世民手下谏臣众多,尽管他善于调整心态,听取意见,但难免有被冲撞的时候。盛怒之下,也会出现过失。这时候都是长孙皇后用自己的柔性力量,安抚丈夫,护佑贤良。
长孙皇后很快赶了过来,问道,“是谁惹怒了陛下?”
“魏征!我一定要杀了他不可!”李世民见皇后来,心情有所缓和,可杀意并没有消散。
长孙皇后看李世民盛怒,暂时不理会,退到里间,换上了正式的朝服。
“祝贺陛下!”长孙皇后对还在发火的李世民说道。
“有何喜事?”李世民看到长孙皇后如此正式打扮,十分惊奇。
“我听说君主开明则臣下正直,如今魏征正直敢言,是因为陛下的开明,我怎能不祝贺呢!”长孙皇后笑着说道。
这就是唐朝著名的“朝服进谏”,历史上长孙皇后就是凭借这一奇策消除了李世民的怒气,保住了魏征的性命。
“朕当然开明,不然怎么会不管文武百官反对,也要礼贤下士请赵先生出山。朕都如此贤明,魏征竟然还敢对我不满!”然而长孙皇后搞了这一出,李世民的气竟然还没消,历史变化了。
因为如果没有赵尘取得这么多成就,李世民不至于如此得意忘形,长孙皇后的朝服进谏也不至于消不了李世民的怒气。
长孙皇后暗叫不好,自己这样整一出,都没有改变李世民主意,魏征这次恐怕性命堪忧了。
赵先生,恐怕只有赵先生才能劝阻陛下了,长孙皇后急中生智。
“陛下,你如果确定要杀魏征的话,我也不拦你了。只是刚刚急匆匆赶过来,我的哮喘有些发作。”长孙皇后故作呼吸急促。
“观音婢,你没事吧?快坐下来歇息。”李世民有些着急。
“陛下你别担心,我好了一点了,你能否帮我去赵先生那要一份冰糖雪梨,那对我有奇效。”长孙皇后知道自己虽然转移了李世民注意,可他一旦下定决心,他还是会做的,只能寄希望于赵尘了。
“好,我现在就去!”李世民爱妻心切,起身便走。
眼看着李世民走远了,长孙皇后马上起身,吩咐道:“快!安排人快马加鞭,赶在陛下见到赵先生之前,把他要杀魏征的消息告诉赵先生,请他化解。”
不多时,长孙皇后所派的快马就抵达赵府,将她的话告知了赵尘。不一会儿,李世民也赶到了。
“赵先生,观音婢旧疾重发,还请赠我一份冰糖雪梨,她说喝这个有奇效。”李世民心急如焚说道。
“好!没问题!香儿,让厨房加急做一份冰糖雪梨出来。”赵尘故意高声喊道。
“不过陛下,冰糖雪梨都是新作效果最好,陛下稍坐一下,马上就好。”赵尘故意拖延时间,让自己得以与李世民谈话。
“那就有劳先生了!”李世民一路狂奔过来,多少也有些疲累,就坐下与赵尘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