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卫东话说的没错，地方发展看中央，但政策方面的事不是闹着玩的，万一出揣测错了中央的想法，就可能招致灭顶之灾。
其实改革开放后，不仅经济发展是摸着石头过河，很多政策其实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，
不过，孙卫东说这话也是想看看，毛青学是不是也够胆，别他总怂恿自己要大胆，可实际上他自己却在耍嘴皮子，让自己当炮灰，试探中央发展经济的决心和政策红线。
孙卫东可不想当炮灰。
孙卫东的想法很简单，干就干大的，而且两人一起干，干不好一起蹲大狱，干好了一个发财，一个升官！
毛青学沉吟了片刻，说：“好，我支持你，你贷款的事我会和银行行长打招呼。”
孙卫东端起酒杯，高兴的说：“毛大哥，谢谢。”
毛青学跟孙卫东碰杯，说：“如果你能把小商品批发市场附近的经济带动起来，我代表东城区三十万老百姓谢谢你。”
……
在毛青学家吃完饭出来，已经快晚上九点了。
孙卫东想了想，还是决定今晚去医院看看陈海，他怕接下来的日子里，自己会更抽不出时间来。
骑自行车到了三医院，找到陈海所在的病房，还没进屋就听到了了陈海的笑声。
孙卫东以为周玲还没走，可推开病房门才发现，是陈正在跟一个女护士说笑，而且女护士他还认识。
是小芳。
“孙大哥，你来啦。”
“这么晚了护士还不休息？”孙卫东笑着问。
陈海说：“我让她给我量个血压。”
孙卫东说：“你腿受伤了，量什么血压。”
“我都住进医院了，还不得趁机好好检查检查啊。”
小芳问：“孙大哥，你怎么这么晚来啊？”
“最近比较忙。”孙卫东坐在床边，看着陈海打着石膏的右腿，问：“腿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，医生说我在住一个星期，就能出院了。”
“这么快？”孙卫东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在医院天天花钱，谁受得了啊。我妈岁数大了，老往医院跑也不方便，我出院回家养着，这几天多亏了小芳照顾我。”
“小芳，谢谢。”孙卫东说。
“不用谢，应该的。”小芳说。
这时一个护士出现在病房门口叫小芳，说护士长找她，小芳便急匆匆的走了。
孙卫东问：“以后你腿不会落下毛病吧？”
“不会，医生说，就是不能干重体力活，腿里打了钢钉，阴天下雨会有点难受。”
“你呀，你呀，非骑什么摩托车。”
“不骑了，以后打死都不骑了。”
“两个月后能上班吗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我不在市场部那边你怎么安排的？”
“我亲自负责，让武强也过去了，我不在的时候，让他盯着点。我最近比较忙，不然早来看你了。”
“周玲说了，说你最近又拍广告片，又跑贷款，还把西营村的地拿下来了。卫东，你可真能干。”
孙卫东笑着说：“还行吧。对了上次你说，有个姓冯找你想买服装市场，那个姓冯最近又找过你吗？”
“没有。怎么了？是不是出啥事了？”
“天河市要建货运码头，项目承包给了一个浙江富商，我猜可能是那个富商要买。”
“有依据吗？”
“有……”孙卫东把王鸿信的事给陈海讲了一遍。
陈海吸了口气，说：“卫东，姓王的这么大背景，咱们惹不起啊。”
孙卫东说：“如果真是姓王的，强龙不压地头蛇，我们不用怕他。”
“话虽这么说，可我还是有点担心。”
“不用担心，我知道怎么处理。”
跟陈海又聊了一会，见时候不早了，孙卫东便离开了病房，正要准备下楼，小芳追了过来。
“孙大哥，等等。”
孙卫东停下脚步，瞧见小芳拿着一条蓝色围巾跑了过来。
小芳红着脸说：“孙大哥，这条围巾是我给你织的，外面天冷，你围上肯定暖和。”
八九十年代，女的给中意情郎送围巾是很流行的。
孙卫东想拒绝，可小芳如此直白的表达好感，拒绝又怕伤了对方的自尊，只好说：“谢谢。”
小芳高兴的说：“不用谢，孙大哥你穿多大码的衣服，我还想给你织件毛衣。”
孙卫东忙说：“不用，不用，我是卖衣服的，不缺衣服。”
“你卖的衣服和我织的能一样啊。”
“小芳，谢谢你的好意。以后你就把我当哥哥，我把你当妹妹。好不好？”
小芳愣了一下，直白的问：“你相不上我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“谁呀？”
“你不认识。”顿了顿，孙卫东又把围巾还给小芳，说：“围巾留着送给你喜欢的人，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说完，孙卫东快步下楼，留下身后的小芳独自的发呆。
看着孙卫东消失在了楼梯间，小芳气的一跺脚，使劲扯了几下围巾，转身往回走，路过陈海病房时，她想了想便推门走了进去。
陈海笑嘻嘻的说：“妹子，你给我织一条围巾啊？”
小芳白了他一眼，坐在床边，说：“净想好事，问你件事。”
“啥事？”
“孙卫东有女朋友了？”
陈海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，笑着说：“孙卫东没女朋友，不过他有喜欢的人，可对方不喜欢他，嗯……至少目前是不喜欢。”
“谁呀，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周玲，我们公司的二老板。”
“二老板？”
“对，百汇公司是孙卫东，周玲，还有我，我们三个人一起开的。孙卫东是大老板大股东，周玲是二老板，我是三老板。”
小芳绕有深意的看着陈海，通过这段时间在医院的接触，她一直认为陈海是孙卫东的小跟班，没想到他居然也是百汇公司的老板。
“周玲长的很好看吗？”
“好看，周玲是属于耐看型的，越看越好看。”
小芳哼了一声，说：“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？”
“我不喜欢，我觉得她还没你好看呢。你是属于天生丽质，让人过目不忘类型，十个男人八个见了都喜欢，剩下了的两个，一个是瞎子，另一个人妖。”
小芳心里高兴嘴上却说：“你嘴真贫，讨厌。”
“我只是遇人不淑。”
小芳起身离开，走了两步，转身把手中的围巾扔给陈海，说：“送给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