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八九十年代，人民教师是一个非常崇高的职业，而且老师思想普遍有些死板，对商人没什么好感。
可刘海洋看着挺有学问，但穿着西服，打着领带，也不像是人民教师该有的穿着。
周玲笑说：“我们天河人，来新加坡是来旅游的。”
刘海洋问：“你们两个是做生意的吧？”
孙卫东饶有兴趣的问：“你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刘海洋笑着说：“在中国能出国的都是有钱人，中国才改革开放不久，像你们这个年龄父辈肯定不是有钱人，所以我猜你们是自己做生意，然后赚了钱。”
孙卫东笑着说：“不见得吧，你刚才说自己是老师，老师一个月工资才六七十块钱，人民教师不是有钱人，你不是也出国来到了新加坡。”
刘海讪笑，说：“我情况有些特殊。”
“怎么特殊？”
“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，学校把我开除了。”
周玲说：“为什么开除你？”
“现在北京英语热，很多人都想学习英语将来出国，我就在外面办了个英语补习班，结果被人举报了，学校就把我开除了。”
孙卫东笑着说：“这么说，你也是生意人。”
刘海洋摆手说：“不是，不是，我补习班只办了一天，就被查封了，一分钱没挣到，还丢了工作，所以不算生意人。更不算有钱人。我能出国，是把自己的房子买了筹的钱。来新加坡，就是想了解了解这个国家，看看新加坡是怎么办教育的。新加坡的教育是非常优秀，有很多值得我们中国学习的地方。”
孙卫东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什么然后？”
“你了解完这个国家，了解了新加坡的教育制度之后，想干什么？”
刘海洋说：“回去办教育。”
周玲说：“办教育是需要钱的，你有钱吗？”
“没钱，但我可以先从办补习班开始，现在补习班非常受欢迎。两位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？有没有兴趣投资教育事业？”
孙卫东和周玲对视了一眼，孙卫东说：“我们是做服装生意的，对投资办教育不感兴趣。”
“中国的未来在教育，教育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产业，如果你们可以投资教育，我保证将来比你们做服装挣钱。”
“给你投资？”孙卫东问。
“对，我有一个成熟的计划，你们要不要听听。”
这种拉投资的方式，实在是简单，粗暴。
孙卫东立刻笑了，周玲也笑了。
刚认识没几分钟，就来拉投资，就算教育未来前景光明，但刘海洋也太不靠谱了。
周玲站起来说：“卫东，时间不早了，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
孙卫东也站起来，说：“刘老师，对不起，我们对投资及教育不感兴趣。时间不早了，我们就先走。有缘再见。”
刘海洋也忙站起来，略显拘谨说：“再见，再见。”
周玲和孙卫东原路返回，孙卫东说：“刚才那个人说的没错，中国的未来在教育，教育事业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行业。”
周玲说：“教育是国家的事，你就不要什么钱都想挣了。”
“我们可以私人办学。”
“国家会允许以盈利为目的的办学吗？就算允许，刚才那个人也不靠谱。没说两句话，就拉投资。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。”
孙卫东笑着说：“老师出身，做事可能直肠子。”
“直肠子要做生意，跟这种人做生意，再好的项目也挣不了钱。”
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多了，孙卫东回到客房，没有睡觉，而是打开了电视机，看电视。
凌晨一点，孙卫东开始犯困，他点了支烟打开窗户，看外面的夜景，夜风拂面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。
铃，铃，铃……
电话响了。
孙卫东快步走到桌前，接听电话，是酒店前台打来的，用不标准的中国话说，有个叫林舒凡的女士在酒店大厅要找她，酒店出于客人安全考虑，没让她上楼。
孙卫东说，是自己的朋友，他马上下楼接人。
到了酒店大厅，孙卫东看到了一脸疲劳的林舒凡，林舒凡穿了一身黑色衣服，头发有些凌乱。
“林姐。”
“卫东。”
“你现在开个房间吧。”
“好。”
在酒店七层开了一间客房，两人乘坐电梯上楼。
“你在几楼？”
“我在六楼。”
“先去你房间吧，我把事情给你好好说说。”
“姐，不急在这一时，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。”
“周玲在你房间？”
“没有，没有。我们开了两间房。”
“那没什么不方便的，怎么，你还怕我吃了你？”
孙卫东笑着说：“那倒不至于。行，去我房间，我把周玲也叫上。”
“别叫她，我想先单独跟你聊聊。”
“好吧。”
两人到了六楼孙卫东的房间，孙卫东问林舒凡饿不饿，他房间里有吃的。林舒凡说不饿，给她倒杯水喝就行。
孙卫东给林舒凡倒了杯水，林舒凡可能是真渴了，一连喝了两杯水。
“卫东，我借钱的事，你已经跟周玲说了吧？”
“说了。”
“她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们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，你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，我们肯定会帮忙，但四百万确实有点多。百汇公司新项目比较多，账面上没有那么多钱。”
“你不是还有百汇公司么。我听说你用十几万就融资了八千多万。四百万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？”
“百汇建筑有好几个股东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。”
林舒凡深吸了口气，说：“百汇建筑是不是有许娜的股份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别说，你不认识许娜。”
“认识，百汇建筑确实有许娜的股份，但我和许娜并不熟，也就见过两次面。她入股百汇建筑是赵哥安排的。”
林舒凡点头，说：“百汇建筑有许娜的股份，确实借不了我钱。卫东，我这次是遇到大难处了，你要是不帮我，我的服装厂就真的没救了。”
“姐，让我现在一次性拿出四百万，我真拿不出来。我合计了一下，最多最多能拿出……”
叮咙！
客房的门铃响了。
还没等孙卫东问是谁，外面按门铃的人先说话了：“卫东，开门。林姐来了吗？”
是周玲来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