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慕酒竖起一个手指。
“一个？！”严谨书的声调提高了几个调。
“小声点儿。”
“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，你们也敢？”
“至少成功了，这不仅要看医者的技术，还要看病人的状态和运气。我师父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，可也不是每次都能抢得过阎王爷的呀。”
严谨书这次不说话了。
连华重生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，真的要冒险？
仿佛看出他的担忧，唐慕酒道：“如果不冒险，秦聿真的活不过二十八岁。他今年二十四了，还能再熬四年。”
“若是冒险，或许连今年都熬不过。”
“的确。”
“罢了，还是等阿聿醒了以后再说吧，这是他自己的命，让他自己选择。”
“他一定会选择听我的！”唐慕酒扬了扬下巴。
“你——”这话严谨书没法儿反驳！
阿聿为了她连命都不要，喝了这么多烈酒，要是说动手术换血，他肯定会点头。
阿聿唷，这个唐慕酒是你的克星，还是你的福星？
“你和窈窕怎么样了？”唐慕酒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。
“我们准备结婚。”
“这么快？”
“她有了我的孩子，我爸妈都希望我们早点结婚。”
“那你自己呢，你怎么想的？”
严谨书直视着唐慕酒，目光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，纠结片刻，“你与我说实话，她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千金方吗？”
“紫金的话，你也信？”
“我不信，可她自己承认了。”
“我家窈窕是个直爽的妹纸，你问她，她当然承认了。”
唐慕酒笑眯眯道，“但是——”
严谨书抬起眼，目光亮了些。
“但是她不会拿自己的人生幸福做筹码。她想要嫁给你，甚至是奉子成婚嫁给你，不是为了千金方这种俗物，而是真的喜欢你。”
严谨书蹙起眉头。
“当真？可她想要千金方。”
“她嫁给你之后就是你的妻子了，千金方你是给，还是不给？”
“她又不学医，为什么想要千金方？”
严谨书顿了顿，“难不成是为了你？”
华陵山收集了不少珍稀古籍，这其中就包括很多医书，窈窕想要千金方大约只有一种可能。
“NO，不是为了我。我们华陵山暂时不需要千金方。”
“那她……”
“这是她的事情，你自己问她呀。窈窕是个孤儿，走到今天很不容易，要让她真的相信你，真的愿意把一切秘密都交给你，这样你们才能长久。”
严谨书明白唐慕酒的意思。
“你们是很好的朋友？”
“闺蜜！死党！”
“我希望你也可以拿出这样的真诚对待阿聿，阿聿他……他没几个朋友，更没有爱过谁，如今对你动情，他一定会一生一世对你好，千万不要对不起一个这样爱你的人。”
“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想对窈窕说呢。”唐慕酒表面呵呵呵的，心里却感动的很。
只是这感动只持续到秦聿醒来。
秦聿醒来后，和严谨书交谈了一番，之后要见她。
唐慕酒还在想，要不要为昨天让他喝酒玩坦白局的事儿道歉，结果秦聿开口便让她走。
“走哪儿？”
“走哪儿都好，你不能再留在南洲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秦聿深思许久，“酒酒，你是华重生的徒弟，洛刀扬也是华重生的徒弟。你们一个要救我，一个要杀我，到底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知道了？”
“洛刀扬要杀我。”
“他以后不会了。我会找他把话说清楚的，至于我师父……只要是我喜欢的，他会理解的。”
秦聿反问她：“你喜欢我哪儿？”
“你别告诉我，我喜欢你哪儿，你就改哪儿。”
唐慕酒主动握住秦聿的手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赶我走，你觉得秦家的人不好对付，又觉得你活不了多久，不想连累我，更不想让我为了你和华陵山作对，是不是？”
秦聿的眸子闪了闪。
“我说过，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“我的身体我很清楚！”
昨晚他晕倒之前，脑子里浮现了无数个场景，最后看见的是她。
那种濒临死亡边缘的无力感，让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：
无法长久的陪伴，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投入全部感情。
“你是个聪明人，知道我的意思。”秦聿道。
“如果我有办法治好你呢？”
“你、有办法？”
唐慕酒点点头：“当然！你可是我看上的男人，我不会让你这么死掉的。你的病，有的治。”
“我听严谨书说了，成功率太低，我不考虑。”
“不考虑？你信不过我？”
“我还有很多事要做，需要时间。”
即便是死，他至少还有四年时间把后续的事情安排好，可一旦换血，他随时会死。
“秦聿你要相信我。等我说服了师父，我带你去华陵山，换血之后你就可以重生了！”
“换血，换谁的血？”
唐慕酒道：“我已经让人在全球血库里匹配你的血型和基因了，很快就会有消息。”
“首先，我不考虑这样的治疗方式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秦聿摇头：“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。总之，你离开南洲，做回你自己。”
“和你这个木头脑袋说不清楚！你这么想我走，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我，既然招惹了我，就别想赶我走。”
唐慕酒怒气冲冲从秦聿的房间里出来。
撞见秦爽，她防备的盯着秦爽，“你来干嘛？”
“我可以帮到哥哥什么吗？”
唐慕酒闻言，神色微微一变，换血的话，最好是至亲之血。
秦爽和秦聿是一母同胞，或许她的血才是最合适的。
话说回来，除了至亲之血，还得对方的血液里有那种抗体……
“方便给我一管你的血吗？”
“做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想帮秦聿？”
“好，我给你。”
抽了秦爽的血之后，唐慕酒负气离开了虞山别墅。
秦聿脸色苍白的坐在阳台上，听着秦大的汇报，一言不发。
秦大不是多话的人，可看着自家少爷这副看淡生死的模样，还是忍不住多嘴：“少爷为什么要赶走小少夫人？她可是华重生的徒弟，医术比严医生还要高明。”
“我一开始留她，就是为了我这条命。”
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。
真爱一个人，就不该禁锢她，欺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