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绝食是个好法子。”
“啊？”
聂风情拍拍聂九歌的肩膀，柔声道：“你和路谦的婚姻我很看好，以后好好过日子，先婚后爱也是不错的，有些人因为相爱而结婚，有些人因为婚姻而相爱，你属于后者。”
“我哪儿属于后者了。”
“这几年爸妈给你介绍的那么多对象，都是青年才俊，你一个也看不上，还有，你想自由恋爱，你倒是带一个回去啊，结果眼光太高，拖到了现在。”
聂九歌尴尬了一脸。
“先别管我，你们的事儿，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我……”聂风情起身，去柜子里取了一封信出来，递给聂九歌，“这是给爸妈的，里面有一张卡，是我这几年的积蓄。”
“啊？”
“密码是妈妈的生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问那么多，你明天回去吃饭，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就行。”
聂九歌紧张的抓着聂风情的手，不安道：“姐姐，你要做什么？”
“我该离开了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
“我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你不要云飞了？他对你是真心的！”
聂风情沉吟了会儿，低声道：“告诉他，我不爱他。”
最好的成全，是一句“我不爱你”。
这是她最近最大的领悟。
聂九歌被聂风情“赶出”家门。
她浑浑噩噩，一直想不明白聂风情最后的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，手里捏着信封，沉重得让人不安。
……
翌日，下午。
聂家。
聂九歌刚把信封交给聂江，就接到了一个医院的电话。
“请问你是聂风情的家属吗？”
“我是她妹妹。”
聂风情的手机里，只有聂九歌的备注是妹妹。
“聂风情在外环高速路上出了车祸，当场死亡，麻烦家属到医院一趟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聂九歌猛地站起来。
她的耳朵嗡嗡嗡的，终于知道昨天晚上的聂风情为什么会那么反常。
难道姐姐之前的抑郁症还没有治好？所以她才会因为受到刺激，想不开？
她的车技可是全家最好的，怎么可能出车祸呢。
“我马上过来。”
聂夫人拉住聂九歌，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“姐姐出车祸了，当场死亡，我要去医院认遗体。”
砰。
聂江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。
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信封上，那字迹，是聂风情的。
当年她还那么小，是自己手把手的教她写字，她的字迹自己怎么会不认识？
“你再说一遍？你姐姐怎么了？”聂江咬着牙，颤抖着嗓音问道。
“姐姐死了。你满意了吧。”
聂九歌难受的要命，一边哭着一边跑出了聂家。
聂江跌坐在椅子上。
聂夫人抹着眼泪，“老公，风情那孩子、死了，这不会是真的吧？”
聂江颤颤巍巍的拿着聂云飞那个房间的钥匙，上了楼，身后传来聂夫人的哭声。
聂云飞突然看见父亲，惊喜不已，“父亲，您想清楚了？您答应成全我们了是不是？”
“云飞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聂云飞见聂江的脸色不太对，紧张道，“是不是出事了？该不会是风情走了吧？”
她说过不会放弃自己的。
“父亲！到底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她死了。”
“她？谁？谁死了？”
聂云飞的身体颤抖着，浑身细胞都充斥着恐惧和不安。
不，不可能是她！
聂江叹了口气，重重道：“聂风情死了！”
“不——”
“你二姐已经去医院了，你、也去吧。”
聂云飞飞奔出去。
他不信她会死。
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睛，掉落在空气里。
聂云飞好不容易赶到医院，却被聂九歌给拦住了。
“别去了！我刚刚看到了姐姐的遗体，很吓人，我想她不会希望你看到她那个样子的，她希望留在你心中的是最好的样子。”
姐姐的那副样子，惨不忍睹。
如果聂云飞看到了，一定会当场崩溃。
“那不是她，不是！我不信，我要去看看，我要进去，你别拦着我。”
“聂云飞！你给我听清楚了，我不会骗你，那真的是姐姐，她死了！昨天晚上我就觉得她不太正常，她不但给了我一封信，一张银行卡，还让我给你带句话。”
聂云飞红肿着眼，颤抖道：“什么话？”
“她不爱你。”
原本聂九歌是不会把这句话告诉聂云飞的，但现在她死了……
她的遗言，总是要让聂云飞知道的。
“不，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，聂九歌你是骗我的，是不是？”
“聂云飞你给我冷静点，她不爱你，这话是她的原话，我骗你做什么。还有，你的爱，对她来说或许就是最沉重的担子，她承受不了了，选择了这样惨烈的方式解脱，如果你不爱她，她就不会死。”
聂云飞摇着头。
不。
不是。
她明明喜欢自己，明明觉得和自己在一起很快乐。
他们坚定地规划着未来。
那么期许着新的开始。
“警方那边已经给我电话了，说从她的行车记录仪上提取了相关视频，她是自杀。”
自杀。
这两个字，比泰山还重，死死压在聂云飞的心口。
聂九歌扶着聂云飞，不让他守在这里。
“云飞，你听我说，姐姐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，希望你重新开始。忘记她吧，你会有新的际遇，上天会给你新的缘分。”
“我不要！我只要她！”
聂云飞疯了似的甩开了聂九歌的手，独自冲出了医院。
聂九歌怕他出事，一路跟着！
聂家大小姐，聂风情车祸身亡。
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北洲。
众人一阵唏嘘，唏嘘之后就忘了这事儿，只有聂家的人还沉浸在伤痛中，也只有失去爱人的聂云飞不肯走出这场车祸的阴影，始终把自己困在聂风情之前住的那座别墅里。
七天，很快就过去了。
一个月，也过去了。
聂九歌照旧下了班就去找聂云飞说话。
“臭小子，你都一个月没说话了，你不怕真的变成哑巴？”
“我告诉你啊，爸妈现在已经后悔了，他们都老了，这件事之后，他们都不再干涉你的私事了，他们希望你重新开始，希望你能够坚强起来。”
“你再不开口，我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了。”
聂九歌说了一大通，还是没有得到聂云飞的回应，看着他坐在阳台上，那孤寂悲伤的身影，聂九歌难受的捂住了胸口。
这臭小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