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掌心里震了一会儿,她才深吸气接起电话,听筒里男人的声音跟刚刚大相径庭,很程式化的语气:
“一个小时之内,把飞羽集团《星辰大海》那个游戏的资料打包发到我邮箱。”
许一诺愣住,但马上答应下来,下一刻就又有沉沉的声音传出:
“以后,我尽量不喝酒。”
说完,电话挂断。
唐以恒眼睁睁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,才深呼吸几次,重新点亮屏幕,拨了个号,对着手机说:
“机票取消,不走了。”
这早在意料之中,于是沈方林答应的干脆,但马上追问一句:
“那您的合作意向?是准备给飞羽注资了吗?”
他盯着天花板上奢华的灯,几秒后回答:
“等等再看。”
挂断电话,他起身把那块腕表拿出来。
百达翡丽限量款,薇曦拿给他的时候说是父亲最钟爱的手表,帮他戴在了手腕上的那一刻,他觉得心情异常沉重。
那是许一诺离开之后的第七天。
这块表像是枷锁一样把他绑住,不只是身体,还有思想跟灵魂。
于是他开始拼命的工作,因为只有这样,他才没有时间去思念,尤其不能思念不该思念的那个人。
现在终于见到她了。
摘下来是一时心之所起,可能那一刻他真的不想再被什么束缚,他希望这表能消失……
薇雅玩的手段他看在眼里,所以他借这个机会把表给了许一诺,没有别的目的,就是想有个寄托。
现在看来,心之所想是一回事,现实永远是另一回事。
他把表重新戴回手腕上,重重地叹了口气,可能现在这种关系最牢固,起码她不会轻易就逃走。
今晚确实是他操之过急了,所以才在纠结很久之后打了个伪工作电话,就算是自己妥协了。
他苦笑,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畏首畏尾,其实哪里是想说工作,只是想给她吃个定心丸而已。
就在这时,视频电话拨进来,他看看屏幕,没心情接,索性挂断,之后在通讯录里找了电话号码回拨,开口声音淡:
“有事?”
电话里女人的声音绵软而亲切:
“以恒你胃怎么样呀?记得千万别碰酒啊。”
他闭了闭眼睛,说:
“没事。”
“薇雅的事我听说了,她还小,任性惯了,你别生她的气好不好?”
“不会。”
“以恒,我听说你在跟一个女业务员谈生意……”
“嗯,”唐以恒睁开眼睛,语气不变,“是我前妻。”
“哈?!”电话里的女人明显惊讶出声,“怎么会这样,以恒我过去帮你吧!”
“我前妻而已,又不是老虎,你专心养病就好。”他说完,抬手捏着眉心,继续补充,“我今天有点累,要休息了。”
“看来你睡眠有点改善咯——但是以恒有什么事你跟我讲,我永远都是为你着想的,还有——咱们的订婚典礼你还要再拖吗,这可是唐伯伯临死前的愿望,我们应该早点完成对不对。”
唐以恒觉得胸腔疼得要炸开一样,他吞了吞口水,压着声音回答:
“我知道,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。”
切断电话,他坐在床边出神,不多时起身去桌子上拿了香烟跟打火机。
当第一口烟雾吐出来的时候,他突然眼底一暗,抬手就把打火机重重地砸到了墙壁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