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色的天空,挂着一番弯月。月光温柔的洒在人间,为世间的迷路人照亮前路。
她也照亮了安南悦,但安南悦的前路依旧迷茫,为她指明了方向。
安南悦站在姜任的门前,却迟迟不敢按下门铃。
许久,门还是开了。
姜任穿着围裙,手拿一个垃圾袋。看上去很像一个,顾家的好男人。
姜任出来看见安南悦站在门前,先是一愣,笑起来,“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啊?”
说着,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。
安南悦犹豫一秒,缓步走进来,笑容得体自然,“刚到。”
姜任看见她这笑容,轻蹙眉头,他不喜欢安南悦这样笑,疏离。
他快步把垃圾袋扔了,赶紧进来。
进来,看见安南悦坐在沙发上,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
膝盖上还放着她的包包,身上的外套也没脱。
前几次以工作上各种理由叫她出来,她虽然犹豫,但也没这样失神。
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,他也不敢轻易接近她,害怕她的反应。
姜任缓步过去,在她面前站定。
安南悦感觉到他的存在,她回神,抬头看向他。
姜任触及到她的眼睛时,他心里就已缴械投降了。
姜任蹲下,视线与她平行,柔声道:“怎么了?”
安南悦眼神有些失焦,不知在想什么。就这样一直沉默着,姜任一直蹲在她面前陪着他。
安南悦在想今天宋星辰问她的事情,应该是因为有蛛丝马迹,宋星辰才会问这个。
他们现在这样,不明不白,之前他以工作上的各种理由叫自己出来,然后出来之后,只是各种吃饭。
但她,每次还是会去。
为什么呢?
是因为……
安南悦忽然将视线放到他身上,忽然看见他头上冒出几根白发。
她忽然意识到,姜任已经三十多了,即将迈进四十岁的年龄。
她心里有些感慨,难道要一辈子这样和他纠缠吗?
她神情复杂,有些艰难的开口,“姜任,我们……”
姜任看向她,期待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,他好像有点预感,所以他格外期待。
就在这时,敲门声响起,打断安南悦的话。
姜任不想管,只想让安南悦继续往下说。
可,他断断续续的听到小孩的声音,安南悦也听见了。
“爸爸,岁岁来了,开开门呀。”
稚嫩的声音,却格外重,一下一下击打在姜任和安南悦的心上。
安南悦喃喃道:“爸……爸?”
眼神满是痛色,她想起了她的孩子,如果她的孩子还在,应该也是这般大了。
等等。
姜任眼神慌张,有心解释,却又无从开口,在他想说些什么,解释一下的时候,听到安南悦再次开口。
“所以,”安南悦问他,“门外是你亲生的孩子,对吗?”
最后两个字,安南悦问的格外轻,不注意还会听不到。
但,姜任离她不过一臂的距离。他听见了,但他不知如何解释。
他沉默,安南悦也不催他。
门内沉默一片,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。
“爸爸……”
姜任听见之后,垂下眼皮,不敢再看安南悦。
他轻声开口,“是。”
安南悦转头,不再看他。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,上不去下不来,难受极了。
她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,当年那个熟悉的感觉又出来了。
姜任不敢看她,但他依旧感觉到了安南悦难过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