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跟仲云熙走到一起,有一大部分原因,是她觉得应该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,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对那个男人只是不排斥,谈不上多爱。
可是,此时此刻,心底那股密密麻麻的刺痛感,又是怎么一回事?
闭了闭眼,夏鹿睑了睑有些错乱的心神。
“小夏夏,原来你在这啊!”不远处,又男性的声音突兀响起。
夏鹿睁开眼,就见夏子恒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,弯腰喘气休息着,“你……你去哪了?怎么不告诉我一声?不过去个洗手间,回来就不见你,吓死人了!”
要知道,仲云熙可是将最爱的女人托付给自己照看,如果在他手里,夏鹿出了任何一点问题,那他没准会被残忍嗜血的仲大Boss发配到非洲治理蝗灾的!
与此同时,夏鹿也回过神来,“夏子恒,你告诉我,刚才那对兄妹跟仲家究竟是什么关系?”
夏子恒悄悄看了一眼对方并不好的脸色,偷笑,合着这是醋上了。
“谢世明和谢世婷是亲兄妹,谢家在冰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,因为谢父跟仲伯伯是发小,两家一直是世交。孩子出生之后,走的也自然比别人亲近那么一小些些。”
夏子恒边说还边用手指比了一个浅浅的厚度,“真的,小夏夏!就这么一点点。你放心,熙哥对谢世婷没意思。也就是谢大小姐仗着家里的那层关系,一直纠缠个没完,而他又碍于家族和谢世明的情面,不好意思处理她罢了。”
闻言,夏鹿低垂着头,陷入深思。
仲家和谢家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,多年来,两家又一直有来往,看样子,谢世明说的话,真实性还是很高的。
原来,仲云熙真的有个很爱很爱的女人,可是当初他们为什么会分开呢?现在,那个可人就要回来了,他是不是开始后悔,开始动摇了?
越想她越觉得心里乱糟糟的。
旁边,夏子恒也是满脸问号。他睨着明显不开心的夏鹿,暗自思忖:
这个小夏夏,哥哥都说的这么明白,她怎么还在吃醋?难道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?
“咳咳!”夏子恒掩着唇,轻咳一下,尔后继续说道,“不过,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。现在他们的关系并不太好。”
“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夏鹿莫名想到,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。
“没什么没什么。”夏子恒眨了眨眼。
又是一道送命题啊,他总不能告诉她,是因为一个女人吧!
只怕自己真的如实回答,让仲云熙知道,他连非洲都没得去,直接就地活埋了。
心里斟酌好半天之后,夏子恒这才想到一个满意的说法。
“就是因为一些小事,两人可能意见不合,所以就闹掰了……”夏子恒摊了摊手,“后来,谢世明的父亲将两兄妹都送出了国,他们之间也就断了联系。说起来,今晚的宴会,还是近几年来,这三人第一次见面。”
夏鹿点了点头,暗自将夏子恒给出的信息记在心底。
这时,夏子恒突然大叫了一声:“熙哥,这里!”
夏鹿回头,便见某个高大的男人正迈着从容的步子,朝这个方向走来。
仲云熙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如常见的冷漠。哪怕走近她,那双眸里的冰冷都不曾褪去半分。
倏地,夏鹿感觉身上一重,侧眸看去,肩头已经披着一件男式外套。
“外面冷,别冻着!”仲云熙伸手揽过她娇柔的身体,“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再度听他用“家”这个字来形容他们居住的地方,心情却是天差地别。前一刻还偷偷欣喜,这一秒只感觉莫名讽刺。
路上,宽敞的车厢内,夏鹿转眸看向线条紧绷的男人,抿了抿唇。
他是在想念那个叫可人的初恋吗?
可人,多好听啊!光听名字,就能想像得到,本人应该是怎么一幅漂亮可人的模样。
夏鹿从来不是个心眼小的女人,可是这会儿,她就是感觉自己的心头,盈满了嫉妒,对可人的嫉妒,对那段感情的嫉妒。
可人明明已经走了,却还是占据了仲云熙的心头!
驾驶位,仲云熙单手扶着方向盘,目光透过后视镜暗暗打量身旁的女人。
一头柔顺的长发放了下来,半遮住脸,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来的我见忧怜。只要一想到,她刚刚的美态,引来无数苍蝇,他就想狠狠打自己一耳瓜子。
让你想着带她去得瑟,得瑟出鬼来了吧!
眼下,如果他有特异功能,一定会全部抹去那些男人脑海中关于夏鹿的一切记忆。他发了疯似的生气,自己心尖上的人,居然被外人看见了。
只要想到那些苍蝇看到夏鹿时垂涎三尺的表情,他就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全部挖出来,当泡踩。
安静的车厢内,流淌着柔美的歌曲。
两个各怀心思的人,却分别占据一方,兀自猜测着……
当晚,仲家别墅。
仲国山年岁大身体又不好,向来休息准时,一早就陪着夏朵朵睡下了。
装修豪华宽敞的大厅里,只依稀有几个佣人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。
“少爷,少夫人回来了!”见到他们,立刻有人拿着拖鞋过来,放到面前。
“嗯。”仲云熙与夏鹿各自换了鞋,谁也没和对方主动说话,都沉默地往楼上走去。
楼下的佣人盯着走远的背影,看了一会儿,疑惑地皱了皱眉头:
“咦?奇怪,今天少爷跟少夫人,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?”
“我也感觉不对劲!”
二楼,卧室。
夏鹿洗漱过后,仲云熙已经安然入睡。
长长的睫毛扒拉下来,睡容出奇宁静。没有白日里那股子强势冰冷,此刻的他,就像是一个初入人世的孩子,脸上尽是简单。
低低叹了一口气,收起眼神,夏鹿掀开她的半边钻了进去。
刚进去,便惊奇地发现自己那边居然有温度。她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,嘴角苦涩地勾了勾。
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暖床”吗?
明明心里住着一个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,却还是极尽可能地做好一个丈夫的本份。她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?
翌日早晨。
因为昨晚没有睡好,毫无意外,夏鹿起床下楼的时候,大家都已经在楼下客厅,围坐一团了。
仲国山和宁芬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主位上,旁边的夏朵朵紧挨着爷爷的位置。而仲云熙则在父亲的对面。
夏鹿睑了睑神,悄然地走到夏朵朵的旁边,“朵朵,吃完了吗?妈咪送你上学,好不好?”
仲国山昏浊的双眸扫过在座两人,轻咳几声:“先吃早餐吧!朵朵不用你们送,你们都要工作,待会儿我亲自送她去幼儿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