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北湘明白顾海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    但是从整理好的监控录像来看，从白羽风离开，吴桐的居所，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进出过。

    如果他不是自杀而亡，那，凶手呢？！

    顾海抓了抓头发，有些烦躁，或许是因为冤枉了白羽风两次，顾海自然而然的不会再怀疑他，吴桐的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……

    可怜的白羽风，不仅每一次案件都被莫名其妙牵扯其中，而且每一次都被当做替罪羔羊。

    顾海也就顺利成章的以白羽风为诱饵，引凶手上钩。

    顾海决定在这件案子结束之后，亲自给市中心医院的这倒霉主任颁发一面锦旗。

    已经十多个小时了，之前还有些情绪急躁的白羽风，彻底镇定了下来，颇有一副清者自清的架势。

    顾海吩咐，不用再审讯了，而且好吃好喝好招待，但就有一点，目前还不能放人。

    白羽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得罪这位顾警官了，两个人一见面就开始犯冲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，吴桐最终的验尸报告交到了顾海的手上。

    “哦豁，身上的确没有任何外伤，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，按照目前这种情况，我们恐怕只能以自杀来结案了……”

    在最传统的刑侦过程中，侦破者会根据所有的线索整理出所有的可能性和所有的不可能性，将这些东西都交叉排列得出来，最终的结论也就是真相了。

    无论这个真相再过不可思议，也没有什么推翻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而就在消息传扬出去的几个小时之后，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的黄大发，果然又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。

    顾海偷眼看了看，站在一边的沈北湘：“信了你的邪……快！实施抓捕！”

    黄大发被抓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三天的后半夜了，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，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。

    沈北湘可以肯定，这个家伙在出现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，他应该已经想好用怎样的方式来应对警察的询问了。

    “哎，我承认，晓敏的确是我的前女友，不过我们分开已经很多年了，一直都没有联系过。前段时间我承包了东湖小区的整个二次翻新工程，才又在小区的业主名单里见到了她。”

    整个回答都是平铺直叙的，十分的顺畅，可就是因为太顺畅了，就好像提前打了草稿，并且背下来一样。

    顾海点头：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大前天，也就是星期六的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，你人在哪里？都在干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黄大发浑身一阵，他听得出来，警方说不定已经发现他所做的手脚了……到底是该承认还是不该承认，承认到哪种程度？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。

    “这，我，我承认，昨天晚上我的确是找过黄晓敏……因为当年还是我带你丫头来的城市闯荡的，但那丫头看到了这灯红酒绿的大都市，心思就变了……时间不长，就提出跟我分开，因为我手中没钱，供不起她想要的生活……我现在已经是包工头了，大小算是个老板，所以就想跟她提出旧情复燃。”

    哦……这听起来还是挺狗血的一出爱情故事。

    黄大发在对这段进行描述的时候，声泪俱下，就好像一个痴情的男人在追记美好的过去，眼眶里的眼泪都在打转。

    顾海就静静看着这个家伙表演。

    “然后呢？”

    “然后……然后我就在他家逗留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吧，我们两个人叙了叙旧，我就离开了……谁知道，谁知道，晓敏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，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干的！？”

    顾海眨了眨眼睛：“这样的事情？什么事情？”

    黄大发愣了：“晓敏不是被人勒死在家里了吗？”

    哦……顾海点了点头：“的确是……你的前女友的确是在家中被人杀害了，但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，他是被人勒死的啊？你是怎么知道的？！”

    额？

    黄大发炸了眨眼睛，跟沈北湘待在一起长了，就连顾海都学会了这种狡猾的诈人方式，而且是百试百灵。

    因为每一位犯罪嫌疑人内心都是有漏洞的，只要找准机会就乘虚而入的可以。

    “啊，是我猜的，这不是什么笑点屠夫做下的连环杀人案吗？！那，那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？”

    顾海冷笑了起来：“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这起案件是笑脸屠夫做下的？这位兄弟你掌握的信息也太前卫了吧？！啊？”

    沈北湘站在门外，不禁笑了，这家伙在刚刚毕业的时候，还是钢铁直男一枚，在审讯犯人的时候，向来都是正直无比的。

    没想到随着年纪越来越大，也变得越来越狡猾了。

    “这，我，我都是听了外界的传言，最近那个笑脸屠夫不是又出现了嘛？！我，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的黄大发现，自己这供词里的漏洞是越来越多，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，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。

    哎呦，这孙子不说话了？对，他知道自己左右是个死，就破罐破摔了？以为警方手里没有关键性证据，准备摆个肉头阵？

    “哎，兄弟说句实话，大家都不容易，你非要我给你送上绝路，你才死心啊？那我就来给你叙述一下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……你承包了东湖小区第二次翻修的所有工程，再带着你的队伍进驻东湖小区时，你发现自己昔日的女朋友也住在这个地方，所以你就想与他旧情复燃……”

    黄大发是一名从小就平凡普通的农村孩子，姥姥不疼，舅舅不爱的那种。和从小无父无母的黄晓敏算得上是同病相怜，两个人在特定的环境之下，建立了特殊的感情。

    但是黄晓敏在见识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后，就再也不想回到那个穷山沟去了，所以她甩了黄大发，宁愿找一个其貌不扬的男朋友，也要留在城市里。

    “其实你早就知道黄晓敏心里是怎么想的，你觉得她离开你就是因为你没钱，所以你就想着靠自己的双手，闯出个门道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