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”卫王朗声大笑，“免礼。”

    夜杰开心地抬起头来，享受着有了官身的第一个好处，可以见官不跪，以后都只跪王上一人就可了。

    夜杰的目光在妆容精致的静灵身上微顿，随后便神色如常了，此时，卫王已开口问道，“夜杰，你对忠君爱国之事如何看待啊？”

    夜杰朗声答道，“在下江湖出身，忠宗门敬师傅爱同门，知恩图报，一诺千金，虽说亦知‘习得文武艺，售与帝王家’，但因年龄尚幼武功未成，此次下场科考只为历练并未打算出仕，是以对王上所问之事还没想过。”

    比试时的身手是骗不了人的，夜英、夜武还好些，学的只是些粗浅功夫，尚有不加入朗乾门的可能，可夜杰不行，一是他的武功学得多，二是他很喜欢朗乾门，已决定加入，那么，就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了。

    此番言论一出，整个大殿上就是蓦然一静，除了夜杰没人想到竟能在殿试上听到有人如此回答王上的话。

    见卫王沉着脸不再出声儿，太傅神色柔和地问其他进士们，“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？”

    太傅的话犹如在热油锅中浇上了一勺凉水，十九名举子如下饺子般纷纷跪到在地，各种表白和阿谀之语响彻整个大殿：

    “在下生是卫国的人，死是卫国的鬼。”

    “在下定当全力报效王上，肝脑涂地在所不惜。”

    “尽忠报国是在下的祈愿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好在这些武将并不善言辞，所以只是声音大些，并不过份，也有那说不出什么来只是“砰砰”磕头的，夜杰独立一隅，静静地看着他们，心中一时百味陈杂。

    如果家里没有小妹，撑起这片广阔的天空，他现在也会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吧，或真情或假意，只要能给家族带来荣耀能为家人谋得富足和平安，这点事儿算什么？毕竟，武举啊，走的就是上战场以命搏杀的路。

    不，夜杰微微晃了下头，如果没有小妹，他是连这个大殿都进不来的，哪有这磕头的机会呢？！

    这样的场面本该是动人的，就连夜杰也因惺惺相惜而不免动容，尽管，他丝毫没有改变自己决定的意思。

    可是，卫王的脸色却越发阴沉了起来——人心便是如此：这样的表白首先遇到的自然是怀疑和不信任，有时反倒不如直言不讳更有可信度。

    现在的卫王，很后悔方才一时高兴，竟然问出了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。

    只有少不经世的静灵公主，洋洋自得地看着夜杰，一副惟我独尊的架势，心道，“哼哼，看你还摆臭架子，有的是人效忠我卫国，不差你一个，最好父王因此讨厌你，我也正好儿不用嫁了！”

    只可惜，夜杰此时被那些进士所吸引，正暗想着心事：小妹和文清为了守护夜家人，已做得够多了，两位哥哥因年龄和资质所限，能做得不多，那么他做为夜家的男人，就该再努力些，多承担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