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舒愣了许久未说话，倒是周琛玄又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顾姑娘……很抱歉，我知道……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何时发现的？”顾舒在桌边坐下，放弃隐瞒。

    “在破庙……的时候……”周琛玄说话还是有些吃力，“抱歉……我一直……假装不知道，我只是……想等你……亲口……告诉我……”

    顾舒长叹了一口气，扶着周琛玄躺下，“你好好歇着别说话了，还是我说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不想告诉你，只是我突然感觉有些看不透你了……”顾舒在床边坐下，低着头，“你之前还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，怎么转眼竟成了武林高手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这才是你真实的一面，那我觉得我现不现身都不重要了，我只需要在旁边默默守着你就行，可谁知道还是差点就出事了，我真是有点搞不懂了，我们俩待在一起究竟是个什么体质？怎么总招这些莫名其妙的生死是非？”

    顾舒越说越觉得火大，她见周琛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，连忙制止他。

    “你别动，都说了让你好好歇着了！”顾舒轻声安抚他，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无非就是‘我是谁？’‘我从哪儿来？’‘到底受谁之托救你？’等等这类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周琛玄，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话吗？我们现在不过是在别人绘制的画卷里，所以我们的一言一行，尤其是我这个外来的闯入者，都受到严格的控制。”顾舒小心斟酌着用词，“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，就恨不得将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你，可是却不能。但凡我有任何暴露自己身份的话，都很有可能被立刻赶出这里，所以就连我的姓名，都没办法完整地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够告诉你的，就是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，你是被无辜卷入到这里的，你不属于这里，你终究会离开这里，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你能记起曾经的事情上，你好好想想，在你记忆的深处，某个被遗忘的小角落里，有没有什么应该被想起的过往？”

    周琛玄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，想问的通通说不出口，最后只勉强挤出一句。

    “那我……在那个真实的……地方，还叫……周琛玄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一直都是你，一直都是周琛玄，变的只有你周围的人事物，还有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。”顾舒指了指自己，“包括你我现在的身份也是假的，我根本不是什么女侠，而你也根本不是什么平王，但你自己是真实的，周琛玄这个人可是实实在在的！”

    “抛开一切虚妄的存在，你再好好想想，你到底有没有什么是想记起却又反复不得的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周琛玄觉得脑袋一阵阵钝痛，像是有什么要呼之欲出，但却被人一棍打闷，“我头……好痛！”

    “这会儿不着急想，你先好好休息，等过段时日你身体养好了，我陪你慢慢想！”

    顾舒收了碗筷去找小二，剩周琛玄一人在房间里。

    周琛玄浑浑噩噩地闭上眼，渐渐坠入梦境。

    一个从未见过，却又好像似曾相识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