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洛汐悔死了,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,干什么要说爬山,说逛街多好,男人肯定对逛街没兴趣。
嘴角抽了抽,她低声问道:“你周末不忙吗?”
“这段时间不忙。”陆少澜看出了白洛汐的抗拒,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:“你们去爬山吧,我不去了。”
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,还好陆少澜识趣,没让她骑虎难下。
一阵清爽的风吹过,陆少澜问:“你喷香水了?”
“嗯,ElizabethArden第五大道。”她最爱的味道。
“你以前从来不喷香水。”
陆少澜略带失落的声音激起了白洛汐心中的莫名怒火。
她狠狠的瞪向他,呵斥道: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,你别老是说我以前怎么样,我以前就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,我以前就是脑子进了水才给你生孩子,以前的白洛汐早就死了!”
一不小心,把心里的话吼了出来。
白洛汐被自己的火气震惊了,已过去三年,她竟还没有释怀。
陆少澜定定的盯着她,眸光闪烁,喉咙里有千言万语,可最后,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吸气呼气,白洛汐迫使自己平静,过去那么久的事,还提它做什么。
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,她握成拳的手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,软绵绵的,握不实。
心口,针扎般的痛。
视线竟在这一刻朦脓了,她别过脸,不让陆少澜看到她眼中的泪。
良久,他才开口,说了声:“对不起!”
对不起?
白洛汐不由得冷笑,说对不起有用吗?
一句无关痛痒的“对不起”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。
减轻不了她对他的恨,也磨灭不了她心底的伤痕。
反手擦去和陆少澜离婚这三年来第一次落下的眼泪。
陆少澜递纸巾给白洛汐,被她一手挥开,打落在地。
她现在最恨的是她自己,为什么就控制不住眼泪,要在陆少澜的面前流淌。
脆弱,难道不能回家以后再展现吗?
白洛汐埋头冲出去,推着自行车,往家的方向走。
陆少澜走在她的旁边,伸出手:“我帮你推。”
“不用了!”她和他早就断绝了关系,不管什么事,都不会再靠他。
“洛汐……”
“走开,我不想再看见你,走啊,走得越远越好,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!”
陆少澜受伤的看着她,然后,转身,越走越远。
回到公司,白洛汐有气无力的趴在公司的化妆台上,反反复复回想陆少澜看她的眼神,心乱如麻。
“洛汐,你是不是今天又遇到陆少澜了?”魏悠悠凑上来,好奇的问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。”魏悠悠抛给白洛汐一个笃定的眼神,侃侃道:“你每次见过他之后就这样,魂不守舍,心烦意乱。”
“我今天骂他了!”现在想起还有点儿后悔,何必说那些话,庸人自扰。
魏悠悠兴致勃勃的问:“快说说,你怎么骂的?”
“我说,以前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,脑子进水才给你生孩子,以前的白洛汐早就死了!”她的怨气,可想而知有多深,即便过了三年,依然不吐不快。
魏悠悠不屑的撇嘴:“你这算什么骂啊,如果换做是我,绝对把他八辈子的祖宗都问候个遍!”
“算了吧,你就吹牛行!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白洛汐把昨天选好的新款婚纱设计图递给魏悠悠:“这婚纱漂亮不?”
魏悠悠一看,就两眼放光:“哇,很漂亮耶,哪家公司的,报价多少?”
“薇薇新娘这一季的新款,报价是八千五。”白洛汐感觉太贵了,等一段时间在网上就能买到仿版,而仿版的价格还不到正版价格的十分之一。
魏悠悠才不管价钱,兴奋得直嚷嚷:“快,快订回来!”
“这么贵,出租太可惜了!”
“我说订回来出租了吗?”
“那是干什么,打版啊?”
“当然是送给芷芸啊!”魏悠悠板着脸,戳了戳她的脑门:“我就说你被陆少澜给搅昏头了吧,芷芸结婚你都能忘?”
“我没忘,之前你不是说送她钻石项链吗,怎么现在改成婚纱了?”
“没改啊,我送她钻石项链,你送她婚纱。”
“好,我还一直在发愁到底送什么呢!”
“现在不愁了吧!”
“不愁了!”
付了婚纱的钱,再去银行交按揭和存零存整取,白洛汐前天才领的工资,就只剩下一千八百五十块钱了,这点儿钱要撑一个月,日子必须紧巴巴的过。
虽说公司是她和魏悠悠开的,但她们平时就领工资,到了年底再分红。
公司的分红和之前没花完的工资白洛汐都存了起来,不到万不得已不取来花,所以每个月可支配的钱很有限。
她和很多人一样,总觉得多存点儿钱心里才踏实,虽说这几年也挣了些钱,但她还是不敢像魏悠悠那样花钱大手大脚,除了生活所需,其余的都存了起来。
白洛汐总是会想,如果有一天,她突然不在了,小远还没长大成人该怎么办,别的,她做不了,只能给他留下尽可能多的钱,让他衣食无忧还能继续读书。
随着小远的一天天长大,他问白洛汐要爸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。
读幼儿园不久,小远第一次问:“妈妈,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,我却没有呢?”
白洛汐不想编造美丽的谎言骗他,把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:“因为爸爸不要我们了。”
小远当时就哭了,一边哭,一边说,他很乖很听话,为什么爸爸不要他。
这个问题,白洛汐也一直一直很想问问叶长远。
当初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?
其实事实早已经摆在了白洛汐的面前,叶长远不过就是玩玩儿她,她也活该下贱,被他玩儿。
越想心情越不好。
白洛汐走到长江边,坐在石阶上,看着滚滚的长江水,心情慢慢的平复。
“呜啦啦啦,呜啦啦啦,呜啦呜啦啦啦……”手机在提包里响起,是昨晚小远硬要她换成的洗澡歌,很轻松很欢快,听在耳中,白洛汐不由得会心一笑。
“佳佳,什么事?”
“白姐,有位先生来公司找你。”
“哦,那你让他等一会儿,我马上就回去!”站起来拍拍牛仔裤上的尘土,她快步回公司。
说是公司,其实也不大,在市中心只有一家很小的门店,楼上还租了一套三室两厅,放着她们公司所有的资产。
公司的门店除了招揽生意之外还卖花,白洛汐和魏悠悠长期要在外面跑,便请了个小姑娘看店,有事情就给她们打电话。
“佳佳,找我的那个人呢?”白洛汐走进店门,只看到佳佳一个人在插花。
“那位先生说过一会儿再来。”佳佳放下手中的花,站起来,到门外瞅了瞅,回头对她说:“应该是在附近转悠去了。”
“哦!”白洛汐点点头,往沙发上一坐,随手拿起一本教插花的书:“他说没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?”
“没说。”佳佳四下望了望,突然很兴奋的喊起来:“他来了,他来了!”
用得着这么兴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