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是因为我没老婆孩子，但现在都有了，哪怕我不为自己，也该为她们活。”

    提起魏悠悠和心心，唐千山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，她们是他心中最温暖的部分。

    “看出来了，有老婆孩子之后果然不一样，话比以前多得多。”陈思远起身将窗帘拉开，雨后初霁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房间，照在唐千山的脸上，给他增添了几分血色。

    “你一个人跑来医院，不告诉她们不太好吧！”昨晚唐千山突然发病，身上带的药吃完了也没见效，他立刻冲出饺子馆拦了出租车来找陈思远，看到面如死灰的唐千山突然出现，陈思远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唐千山淡淡的说：“没什么不好。”

    他不想被魏悠悠同情，更不想让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受损，他希望，自己一直是她的依靠，而不是他需要她的照顾。

    “你不可能一直不告诉她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唐千山不耐烦的挥挥手：“废话怎么这么多，快去给我拿药，我还要回去上班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时候还想着上班，真有你的，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劳动模范的奖章？”

    “滚！”

    在唐千山的逼视下，陈思远讪讪的走出病房，往药房走去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回到事务所，唐千山得知魏悠悠找过自己，他连忙摸出手机充电，然后给魏悠悠回电话。

    “你吓死了我，还以为你出了事……”电话一接通，魏悠悠就哭了出来，一整天都在为唐千山担忧，她心烦意乱，什么事都做不了。

    “没那么容易出事，别担心。”唐千山愧疚不已，他昨晚浑浑噩噩，才没能接魏悠悠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快给你妈妈打电话，她也到处找你，急得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唐千山给杨海路打完电话之后全身乏力的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，昨晚事发突然，他全无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，而且需要的药量也大幅度增加，唐千山担心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拿药当饭吃了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外强中干，就像一台老旧得快报废的机器，随时可能停止运转。

    悠悠，悠悠……他在心中无声的呼唤，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他说要照顾她一辈子，却成了越来越远的梦想。

    唐千山在沙发上躺了许久，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，他坐到办公桌前，大脑晕乎得厉害，根本不能集中精力。

    拉开抽屉，里面全部放着陈思远开给他的药，十几瓶，不知道能吃多久。

    揉了揉酸胀的眉心，唐千山靠在座椅上长吁短叹，不知不觉就拿了支烟抽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抽烟的次数少之又少，只有在心情特别烦闷的时候才会抽。

    吞云吐雾，感觉那么的不真实，像梦境一般。

    正在唐千山烦闷得不知道该如何解脱的时候，前台给他打来电话，游梅又来了，不顾阻拦，直闯他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前台还未说完，游梅就气势汹汹的推开了唐千山办公室的门，看到满屋子的烟味儿，她装腔作势的挥挥手：“齐律师，怎么抽这么多烟，对身体可不好啊！”

    唐千山放下听筒，漫不经心的问：“你找我有事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有事，没事我就不来烦你了。”游梅在唐千山的对面落座，今天她穿了一呢子大衣，搭配短皮裤，皮裤紧紧包着她粗壮的腿，似乎快被撑破了。

    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唐千山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，不想和游梅过多的接触。

    “唉，还不是因为你，这段时间我晚上都睡不好，总想着你，齐律师，怎么办，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。”游梅嘟着嘴，像小姑娘一样撒娇卖萌，看得唐千山范围不已。

    唐千山不给她好脸色，沉声道：“办公室只谈公事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事可比公事重要，只要齐律师能帮我解决我的问题，我付双倍的律师费。”游梅以为，唯利是图是人的本性，却忘了了解一下唐千山的为人和他的种种事迹，如果他为了钱，很多案子都不会接，他要的只是存在感和活着的价值。

    游梅的话让唐千山的脸色更加难看：“我这里是律师事务所，不是菜市场，买鸭应该去菜市场，你走吧，双倍违约金会在今天打到你的账户，你的案子另请高明。”

    叫来保安，唐千山不客气的将游梅赶走，办公室总算安静了，他将所有的窗户统统打开，除了让烟雾散去，还让游梅身上那股恶心人的香水味儿散去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，不就是个破律师，我有钱还请不到吗，气死老娘了，@#^*^()(&^*……”游梅被赶出律师事务所，骂骂咧咧的走在街上，看到迎面而来推着双胞胎的女人往旁边站了站，以免被婴儿推车刮坏她最喜欢的黑丝袜。

    本来想着穿黑丝袜来勾引唐千山，结果他竟然不拿正眼看她，游梅气不打一处来，怎么骂都骂不够，越骂越来气。

    姜芯柔推着婴儿车恰好路过，听到游梅在骂街，惟恐天下不乱的出主意：“大姐，你在这里骂有什么用，他在楼上也听不到，不如你买个可以录音的喇叭，你骂一遍，喇叭帮你骂十遍，岂不是省时省力。”

    “对，还是你聪明，我这就去买个喇叭，骂他个三天三夜，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。”

    游梅说干就干，很快找到卖喇叭的地方，不计较价格，买了个扩音效果最好的喇叭，然后便回到唐千山的事务所楼下，扯开嗓子骂了一遍，然后便喜滋滋的让喇叭帮她骂，一条街都是她的声音，很快便引来了许多好事的围观者。

    姜芯柔混在人群里，笑得合不拢嘴，她早想骂唐千山了，可惜地位在那里，她不能不顾颜面做这种事，今天走运，有人帮她骂，同时也帮她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唐千山的办公室就在三楼，游梅骂街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悠悠，之后的喇叭声更是震耳欲聋，他懒得和她废话，一通电话打出去，很快会有人帮她解决，相信游梅至少会被控告三项罪名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二十分钟之后游梅被警察带走，唐千山的耳根子顿时清静了。

    办公桌上一大堆文件，他必须集中精力，不然根本完不成今天的工作，明天又有别的事要做，他是一刻也闲步下来。

    去洗了把脸，唐千山回到办公室就见到姜芯柔和她的双胞胎。

    “千山，好久不见。”姜芯柔笑盈盈的看着他，虽然生了孩子，但她身材恢复得很好，皮肤也和过去一样的光洁滑腻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唐千山对姜芯柔再无半点儿感觉，他坐到办公桌前，冷冷的问：“有事？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便是有事就快说，没事别来烦他。

    唐千山冷漠的态度姜芯柔并不在意，她笑了笑，说：“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，现在我想将功补过……我知道警察一直在找一张芯片，而我知道那张芯片在什么地方，我打算把芯片交出来，但是我有个条件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条件？”唐千山剑眉微蹙，目光幽深的看着姜芯柔，越发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刺眼，甚至带着些阴险，记忆中的姜芯柔不是这个样子，她高贵大方，温柔婉约。

    也许，改变的不是姜芯柔，而是唐千山他自己。

    他已经看不到姜芯柔的优点，看到的都是过去忽略掉的缺点。

    记忆中的姜芯柔很美很美，但现在看来，不过是中上姿色。

    “我的条件……”姜芯柔兀自笑了笑，她四下看看，始终不太放心，随手在打印机上拿了一张纸，再从笔筒中抽出一支笔，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