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回的本事竹奚真是再清楚不过了。
也难怪有人想利用他,想把握他。
不过这鹤童……是谁呢?对陆回有这么重要吗?
“先去巫族。”
陆回面色微凝。
时间暂停对谷中的蛊虫们来说是有一定损伤的,暂停的时间越长,伤害越大。
“好。”
她一个小废物,陆回不嫌弃就好啦,还要什么自行车。
……等等。
什么是自行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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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瑾不敢奢望这辈子能见到阿竹。
她那样决绝的跳下河水,甚至刺了自己一刀,已是要与他一刀两断的铁证!
他短暂的被困在族中出不去,他的阿竹一定不会来找他……两人怎会再有机会相见?
更何况阿竹如今……是死是活,过得好不好,身上有没有留下伤痕……他一概不知!
每每看见林大夫温顺又沉默的做着最低等的事情,百里瑾心中只没来由的更气、更恨。
若是林大夫没有带走阿竹。
若是婚礼成功举行。
若是那些男人没有追来。
若是……若是这一切没有发生,他的阿竹只是出去一段时间,后来准时的回来,没与他离心……
结局该有多么完美?
他说要用一生来对阿竹好,从不是欺骗。
要他不做这个少主也可以,要他抛弃巫族人的身份也可以——或许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表现,但没人规定他生在族长夫人的肚子里,就必定要长得重情重义!
他向来是个薄情的人,对旁人永远不懂得迂回。
杀了便是杀了,伤了便是伤了,没那么多分辨,他不喜欢讲道理。
百里瑾伤势已好,能下床了。
他来到曾与阿竹慢步过的竹林,找了个僻静地方,随意坐下。
随身携带了酒葫芦。
巫族的酒,比旁的地方都要烈些,也更容易醉些。
从前嘲讽那些借酒消愁的人无用且庸俗,如今自己尝到了这苦涩,只剩惘然。
“……阿竹。”
他用力挣扎一双眼睛,却望不真切了。
心死了,竟是这样的滋味么?
百里瑾苦笑一番,仰头喝尽了葫芦里的酒——有晶亮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,没入领口之中,他也懒得擦。
“阿……竹。”
他叫着,唤着,仿佛这样无休无止的喊下去,就能把人喊出来。
那人化作了风,化作了雨,化作了竹子、土地、天空……一切一切他目光所及之处,都是他的爱人。
不然怎样度过这惶惶余生?他不知晓。
也没人能让他知晓。
他轻轻闭上眼,感受着风吹在脸上的气息。
——就当做是阿竹吧。
阿竹很久很久没有抚摸过他了,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。
眼闭上了,耳朵便越发好使了。
他听见有脚步声,有谈话声。
“……他在叫我吗?为什么我感觉好熟悉?陆回,你不要骗我,你、你看着我。”
百里瑾僵住了。
那人还在问:“这里也好熟悉……我是不是来过?或者我是巫族人?你,你别不说话呀,你不说话我就很怕。”
“我是说错了什么吗?陆回……”
白衣仙人却只知伸手揽住她的腰,冷冷盯着醉倒在地上的青年。
百里瑾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,来不及确认第三句。
他傻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人,手足无措。
“阿、阿竹?!你来了!你真的、真的来看我了!!阿竹……真的是阿竹……”
他明明是高兴得要疯了,眼中有泪水在掉。
他说一句,那泪珠便落下一颗。
淅淅沥沥,砸在衣衫上与那酒液融为一体。
“……我认识……他吗?”
百里瑾呆住了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手指不停指着自己:“是我啊!阿竹你、你在胡说什么啊!我是小瑾,小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