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明天吧,刚好日子也不错。」
蒋明答应了,约好了明天上午,和他女儿在医院门口见面。
4.
次日早晨,我在医院和蒋年碰了头。
她也是个直爽的人,可能是因为前不久摔了腿的缘故,她拄着个双杖。
「大师,听我爸说,有个狗日的把老子家祖坟撅了?」
好,这说话语气一脉相承,不愧是父女。
我解释道:「也不一定,得看看再说。」
她点点头:「要得,那我带你去。」
说罢,她往着一辆汽车走去。
「走,开车带你。」
我有点震惊:「你的腿?」
她豪气地将双拐一丢:「老子腿,好使得很。」
随后,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丢了拐之后「吧唧」摔地上,再骂骂咧咧地爬起来。
我叹口气,捡起摔在地上的车钥匙,将她扶起来。
「算了,还是我来吧。」
她还想抢钥匙,我已经开车门上了驾驶座。
她没办法,只好问我:「你要去谁的坟?」
「你爷爷的。」
5
根据她给的地址,我按照导航拐到一处山林之中。
这地虽在山中,却地势平坦,四面环山,但北向山却高于其他山峰,是很典型的四面朝拜的阴宅。
若是祖坟选在这里,是非常旺子孙的,而且坟的四周,并没有动土的痕迹。
可蒋明的面相,可不是这样,莫非还有其他原因?
我绕着坟旁边走了几步,几朵妖艳的花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那花全体红色,见花不见叶。
是传说中盛开在冥界三生河畔的彼岸花。
这花现实生活中也存在,学名石蒜。
可关键是,现在并不是彼岸花开的日子啊,我弯腰,摸了摸坟旁的土,只感觉丝丝凉意顺着我的手指侵进我的身体。
随后看着碑上老人的名字,掏出三枚乾隆通宝,直接起卦。
三面全阴,大凶。
可这里的风水,并不是养尸地,怎么会这样?
完蛋,我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。
这墓恐怕被人做了手脚,里面这尸,怕是要尸变了。
我赶紧跟蒋年说:「你现在打电话给你父亲,问他能不能起棺。」
她点点头,很快地拨了号码。
我继续在墓旁研究,这墓土质松软,带着水汽。
我将土拈起来一点,放在鼻前闻了闻,一大股土腥味儿冲入鼻腔,还带着一股尸体特有的腥臭。
最后舌尖轻点泥土,味酸。
还好,味道酸,代表这尸体还没有完全尸变。
若是苦,那便代表这尸体已经冲破棺材,完全尸变,身上的死气渗入了土地之中。
那边,蒋年已经跟蒋明打完电话。
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我:「我爸说,这个地方是他花了大价钱,特意找了个很有名的风水先生选的地方。起棺倒是可以起棺,但如果坟没有问题,大师您得赔偿。」
我笑了:「算了,那您宁请高明吧。」
倒不是怕真的没有问题赔偿,可这态度着实让人生气,虽然是我主动地给的名片不假,可也是他亲自打的我的电话,求我帮他。
这一言不合就没问题要赔偿,他以为他在买菜呢?风水问题不都是一点点地排除的吗?
我转身欲走,蒋年在后面继续道:「但是!我爸说若是坟墓问题,帮解决了,给您五十万,外加十万的辛苦钱。」
我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。
「妹子啊。」
蒋年应了我一声:「嗯?」
「以后说话,直接说重点。」
妈的,差点儿错过六十万。
她憨憨地一笑:「所以大师,这是什么问题?」
我不敢直接告诉她,她爷爷要变成僵尸了,只是委婉地说:
「你爷爷,长头发了。」
她:「我爷爷,要复活了?」
我有些无语:「你是不是 der?」
5.
我拿出符纸,在墓的四周贴上,又嘱咐蒋年:「你马上去联系人来这里搭个棚子,晚上别让月光照在坟上。」
她应了一声就去照办,我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符纸。
这符纸可不简单,是用纯阳血写成,我为了弄到写符的这么一点血,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。
我将符纸捏在手中,另一只手手持三枚乾隆通宝。
起卦,双阳一阴。
不好不坏,应该能成。
如此想着,我将这张符纸贴在坟头正中,随后口中念往生咒。
静等蒋年把人叫来。
她那边速度很快,十五分钟不到,来了四个壮汉。
他们手持黑色遮阳雨棚,将四角定在地里,然后固定好,很快地整个阴宅就被遮住了。
我叫来蒋年:「这样就好了,等明天,你找几个属鸡、属狗、属猪、属猴的人来,每个属相要三个,共十二个人,一定要壮年男子,年龄不能超过五十五,到时候来帮忙起棺。」
蒋年连声答应。
我抬头看了看天气,下意识地用小六壬报数掐了一卦。
赤口空亡空亡。
我垂下眸,这可不吉利,估计今晚有事发生。
这棺材里的是蒋年爷爷,若是没有尸变倒还好,若是尸变了。
那它,第一个找的就是蒋年,毕竟蒋年年轻,且是孙子,能让它功力大涨。
尸变之后的亲人,可不再是亲人,只是个活死人罢了。
蒋年见我在发愣,走过来问我:「怎么了,大师?」
我想了想,还是决定说实话:「今晚可能会出异相,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。」
说罢,我交给她一串五帝钱。
「今晚一定要拿好,不离身,无论在家里听见什么声音,都不要出门。」
随后掏出一盒墨线,沿着坟墓将墨弹上去,又在坟墓上压上一只纸糊的公鸡,咬破手指,将血点在鸡的眼睛上。
「公鸡公鸡你别怕,若你听到动静,快快出来打鸣。」
做完这一切,我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快到晌午了,正阳时辰对人是非常不好的,尤其是又身处在这四面环山的阴宅。
我招呼了一声其他人,让他们别留在这里,弄完就快些走。
又拉着蒋年开车离开这里。
驱车来到蒋明住院的医院,我在下车的时候叮嘱她,太阳落山之后,别出家门,她应了一声,拿着我给她的五帝钱就走了。
我进了住院部,将身上的一块灵玉给了蒋明道:「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,你务必记得谁叫你,都不要应。」
蒋老爷子尸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直系亲属的「气」。
若是蒋年或蒋明的「生气」被蒋老爷子的鬼魂带走,那今晚就会尸变。
若是没有,那可能还会延后几天。
交代完后,我出了病房,骑着共享单车,哼哧哼哧地回家了。
半夜,我很清楚地听到一声鸡鸣。
我暗叫一声不好,赶紧打电话给蒋明,那边似乎才睡醒,问我怎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