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官奴的我追随太子十余载,替他杀人放火,挡剑遮枪。
待他功成名就之际,大家都以为我将荣享泼天富贵。
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把匕首和一杯毒酒!
果然,太子他没有心。
可在殒命刹那,我在他脸上竟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慌张?
1.
沦为官奴的我原以为要任人凌辱时,是陆大人救了我。
他培养我读书写字,还有如何杀人。
我以为我是他唯一的刀。
但是,在一个雨夜他领着我走进暗室,里面站了十余个年岁与我相仿的女子。
「两个时辰,这个房间只能留下一人!」陆大人轻飘飘地留下这句话后便关门离去。
话刚落音,便听见一个女子凄惨的叫声,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刀封喉。
血腥味开始笼罩这个房间,其余人见此,也纷纷行动起来。
没过多久,地上尸体遍布,混着黏糊的血水。
烛火在混乱中早被熄灭,四周昏暗难辨,我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人,便藏在角落静观其变。
屏住呼吸之际,我听见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,忙紧紧握住刀柄。
待脚步走近时,我一刀刺去,那人似有防备,竟躲开了,反用刀刃划破我的手臂!
我感受到温热的血流向我的手掌,尽管疼痛难忍,但还是紧握武器,不敢放手。
面对对方的猛势进攻,我只能连连闪躲,毫无还手之力。
迎面传来一阵杀意,尽管没有光,但是我感觉到刀尖指向了我的眉间。
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?
不,我不甘心!
于是我抓起挂在身上的香粉撒向对方。
对方明显没有防范,我反手向其刺去。
「住手!」一声怒喝制止了我,顿时周围灯火通明。
烛火之下,我看到一个修长挺拔、面容清隽的少年站在我身前,他肩膀处渗出血迹。
刚刚若不是陆大人出声,我的刀应在他的胸口。
陆大人匆匆走近,看着少年的伤道:「谨月,这是太子。」
2.
「舅舅,无碍。」少年宽慰道,接着低头俯看着跪于他面前的我:「身手一般,但胜在头脑冷静。」
说完他缓缓擦去刀刃的血,将其递给我。
我接过那匕首,烛光下荧光微动,凌厉刚猛。
陆大人摆了摆手,便有人将我带下。
回到房间,看着镜子前的我,脸上、身上不知沾了谁的血,早已经干了,这血腥味令人厌恶。
次日,我便被安排入宫,成了太子楚宥安的侍女。
入东宫后,小太监将我领到了一个嬷嬷前:「玉竹姑姑,这是陆府送来的侍女。」
她是太子的乳母,一直跟在身边伺候,深得太子信任。
玉竹上下打量着我:「可是你伤的太子?」
她的语气平缓,听不出半分情绪。
「是。」我回答道。
「倒也实诚,记住以后在东宫需谨言慎行。」她告诫我。
谨言慎行,这话自我进陆府后就被时时告诫。
三日后,我再次见到了楚宥安。
刚进书房时,金光透过木棂斜洒进来,落在他俊秀的脸上。
「过来磨墨。」他吩咐道。
我低头磨墨,淡淡的墨香在鼻尖围绕。
他的字写得刚劲雄放,逸气横霄,最后留下「杨远」二字。
「此人不可留。」他落笔后风轻云淡地说道。
3.
杨远是新晋的探花,为人刚直,皇上对其甚是欣赏。
楚宥安曾多次向他示好被拒,原以为此人油盐不进,谁知转头就投入二皇子楚晋南的阵营中。
杨远投入阵营后立马上书呈上证据,揭发楚宥安手下贪赃枉法,结党营私。
天子震怒,呵斥楚宥安管教无方,并处置了他底下的不少官员。
是夜,我就来到了杨宅。
谁能想到朝中新秀的府宅竟如此简陋,藏匿在旧街巷中。
屋瓦上长着杂草,有些瓦片出现了裂缝,看起来年代久远。
我从屋顶望下去,室内烛火暗淡,杨远正伏案写字。
「咚!咚!」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,已是二更天了。
屋内灯火已熄,我从窗中跳入,悄然走到杨远塌前。
寒光闪,匕首现。
他突然睁开双眼,坐起身来,着实吓了我一跳。
「太子派来的?」黑暗中我只看得到他熠熠生辉的眸光,「还是二皇子?」
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,我未开口。
「罢了,只求善待我的母亲。」他无奈道。
手起刀落间,惨白的月光下映着点点赤血。
收拾完一切后,刚走出门,就看见一个身影背着月光,看不清脸。
对方身形健硕,不知敌友,我不敢轻举妄动。
4.
「如何?」他边走向我边开口问道。
此时我才看清了他的脸松了一口气,原来是茗锋,楚宥安的贴身侍卫。
「已完成。」
他越过我走进房间,在里面待了一炷香才出来:「不错,处置得干净利落。」
我俩走在四处无人的街道上,他缓缓开口:「太子下令,若你完成此次任务,以后便随着我。」
「若没完成呢?」我虽已猜到答案,但还是想问问。
「就地而诛。」他转头盯着我的眼睛道。
这四个字令人头皮发麻,自此我都在这刀尖上生活了,前为万丈悬崖,后有猛虎相追。
杨远死后,皇上震怒,下旨必要找出凶手。
当层层证据指向楚晋南时,又在他的一处私宅中找到了杨远母亲的尸首。
原来是二皇子嫉妒太子,以杨远母亲要挟其污蔑太子,后杨远良心难安,写下一封自白书后被二皇子灭口。
这就是朝堂上的真相大白,水落石出。
背地里的真相却是二皇子虽以其母亲要挟太子可却从未对杨远下手,杨远的母亲是茗锋杀的,可惜这个真相不可见天日。
楚晋南因此被皇上斥责心机深沉,责令其闭门思过。
楚宥安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,楚晋南虽被禁足,但是他手下的党羽却依然活跃着,在朝上两队人马针锋相对,在朝下,则是由我和茗锋去铲除异己。
这几年,杀了不少人,身上也多了不少伤,玉竹替我上药时,不由叹气:「像你这个年纪,本是应在父母膝下承欢的。」
承欢?我的父母早在我沦为官奴前就离去,何来承欢一说。
我看着手上点点血迹,这鲜血愈发难洗了!
5.
「太子下令,孙氏一门不留活口。」寒冬的夜里,茗锋的话更冷。
以往虽需铲除异己,但也不至于如此残忍将其族人灭口,今日是为何?
「这孙氏一族不知好歹,平日针对太子也就算了,竟妄想太子与沈小姐的亲事。」茗锋碎碎念着。
茗锋看起来虽高大魁梧,冷面冷心,但是混熟后却是话痨一个,平日里与他执行任务也从他絮絮叨叨的嘴里听到了不少。
听说这沈家小姐是楚宥安的心上人,而近日孙家二少爷也对沈小姐一见倾心,聘礼都备好了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