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堂突然异常地安静,我的脸颊开始染上烫意。
顾北眼眸漆黑,他直直地看着我,拿着餐具的手紧了紧。
我在心里默默祈祷,快点吧,快点拒绝我,我好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。
可就在大家都想看我笑话的情况下,清冷的声音响起,仔细听或许还带着点难掩的紧张,他说:「好。」
没多想的我忙把之前想好给自己找补的话说出口:「没、没关系的顾北同学,你不用……嗯?啊?好?」
我满脸诧异,我觉得自己应当是听错了。
可一向惜字如金的顾北看着我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:「好,我们在一起。」然后起身。
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,动作自然地接过我的餐盘放在了他旁边的位置。
我愣愣地看着顾北,一米八五的他在我的注视下不自在地别过头,抬手扶了下自己的银色半框眼镜,耳尖泛起了可疑的红。
6
我和顾北在一起了,在食堂所有人的见证下。这个在我心里一直不可触碰的人物,成了我的男朋友。
我望遍整个食堂,刚刚还在的林星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在所有人好奇的打量下,顾北默默吃完了饭,然后起身去了什么地方。
周围的人窃窃私语:「顾北同学是丢下她不管了吗?他们不是刚刚才在一起吗?」
「顾北同学刚刚一定是说着玩的。他可是校草,怎么可能和那个女的在一起,她是谁我都不知道,一看就不出名。」
我松了一口气,因为我也这样觉得,幸好顾同学没当真。
可我这样想着,下一秒,顾北就拿着一瓶酸奶回来了。默默打开,放在我餐盘的旁边。
众人再一次傻眼,而我受宠若惊,他买的刚好是我喜欢的味道,我每次吃完饭必喝。
我拿着酸奶小心地喝了一口:「谢谢顾同学。」
此时的顾北已经坐回了我旁边,他不自在地避开我的眼神,从耳尖红到了脖子:「应该的。」
我一边吃着饭,一边想,顾同学这是害羞了吗?不对啊,学校里那么多次大场面,那么多次全校演讲也没见他红过脸啊。
难道是过敏了?所以才这么红?那得多严重啊,都红到脖子了……
我这样乱想着,顾北就在我旁边安静地坐着,我才慢慢反应过来,他这是在等我吃饭!
意识到这一点我忙加快了速度,大口大口往自己嘴里塞。
顾北注意到了,下意识抬手又停顿了一下,犹豫再三还是拍了拍我的后背:「慢慢吃,不着急。」
我吓得一个激灵,传言顾同学对人很严格,脾气也不是很好,学生会的其他人都很怕他。
他这样一说,是不是其实是在暗示我吃快点啊?那我怎么敢让学生会主席等我吃饭,当即放下餐盘:「我吃饱了。」
「吃饱了?真的吃饱了吗?」顾北不信地问我,我对着他狂点头。
顾北皱了下眉:「那把酸奶喝了,以后要吃多点,你吃太少了。」说着,动作自然地拿起我与他的餐盘。
我默默跟在顾北的身后,许多人时不时向我投过来羡慕的目光,到了外面,顾北让我在阴凉处站着。
我好想告诉他这是一场闹剧啊,可是我看着他那么认真给我洗餐盘的样子,我就不敢。
他代入角色也代入得太快了吧,一点也不认生。此时告诉他,我应当是吃不了兜着走的,这比扣我几分还难受。
可我也实在想不通,连校花都拒绝了的顾北,怎么会同意我的告白?林星好歹有封情书,我连情书都没有!
7
我很怕顾北,和顾北相处时特别拘谨,因为在我看来,我与他当真不是一个世界的。
我会自卑吗?当然不会,我只是明确地觉得自己配不上他。
可传闻不近人情的他对我却有足够多的耐心,我想他应当是看出了我的不安的,可他没有说,只是默默地对我好。
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,所以这诱惑对我实在太大。
性子那么冷的他会低声哄我好久只为让我多吃几口饭,他会注意到我的每一个小动作然后在下一秒帮我准备好,他会在每次查自习课的时候走到我的旁边给我的抽屉里放满零食。
很奇怪,我的喜好他像都知道一般,每一次带的零食都刚好是我喜欢的东西。
1 班到 8 班,有三楼的距离。连众人都惊讶于,顾北每天到了第三节课间就会准时来帮我把热水接好。
我不想让他跑这么远,一次次告诉他我自己可以,但顾北好似固执得要命。
我问他: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」
顾北很轻地笑了下,漆黑的眸子里好像只能看得到我:「我应当对你好,晚晚,你不知道,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。」
他与我所知道的顾北一点都不一样。
我从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慢慢习惯,顾北对此很满意。
在他要去竞赛的前几天里,他拉着我的衣角叮嘱这个又叮嘱那个,像个老父亲一般。
明明之前没有他我一个人也可以,可他好似怎么也放心不下。
「顾同学你好像个老父亲啊。」
看着我眼里的打趣,他像才反应过来,不自在解释:「抱歉啊,不自觉把你当小孩子了。」
我对着他轻轻开口:「放心去比赛吧,我自己可以的。」
「好。」
8
顾北去竞赛了,没有他我还当真有点不习惯。
有顾北护着的我差点都要忘了,我是夏晚,是班里的出气筒。
欺负惯了我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我?
班上用来开 party 的公款不见了,班长问起来时,后排的人叫了我的名字。
「我好像看见夏晚昨天很晚了才离开了学校。」
「对,对,我也好像看见了。」
「那就是她了,毕竟班上除了她谁还看起来像缺这点钱的人?」
又是「好像」这个词汇,这个词总能轻易地给人定罪,不需要证据,也总会有人相信。
就像现在这般,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视线移向我。
那眼神好像在说,夏晚承认吧,就是你拿的。
教室后排的那几个男生女生勾着嘴角看着我,他们是班上领头的学生,家里有钱有势,从高一便抱成了一个小团体,以欺负人为趣。
他们说是,那就必须是。
我看着他们几个得意的眼神,他们真的看见我最后走出教室的吗?当然没有。
能让他们这么轻易说出这话的理由是因为班上的人都知道,我总是那个学到最晚才肯离开的人。
我的家里没有任何能为我打点的关系,所以为了高考我拼上了最大努力。
我想有个好的未来,他们对我这样的行为不屑一顾,不用为未来发愁的他们看不起这样的努力。
而我每天学到最后一个走,成了他们随意往我头上扣帽子的依据。
「夏晚就是偷钱的小偷。」
大家默认了。
我看着讲台上的班长,一字一句:「我是最后一个走的,我没有偷,查监控吧。」
9
班长看着我,很抱歉的眼神。
他还未说话,小团体里的一个女生站了起来,一边往我这边走,一边慢悠悠开口:「你都知道要查监控,班长难道不知道吗?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