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丞相府的庶女,从小我娘亲就和我说,只有事事胜过嫡姐,才能有个美好未来。
为了自己能有个美好的未来,我必须卷死她!
她八岁作诗,我七岁成文。
她十四岁策马扬鞭,我十三岁弯弓射雕。
她一朝入宫成了宠妃,我顺势爬上后位再压她一头。
卷到最后,她被赐死宫中,我拉着全家凌迟。
重活一世,看着皇上暗戳戳递来的秋波。
不好意思,已躺,勿扰。
01
我爹是宜国丞相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。
我娘是个江南商贾家的庶女,从小因为长得蠢笨,一直都讨不到外祖父的喜欢。
也因着这个原因,她的日子很是不好过,才过及笄,就被我那刻薄的外祖母塞给我爹做了妾室。
当然了,那时候我爹也只是个处处受气的七品小官,远没有如今的地位和权势。
我娘眼瞧着其他姐妹都嫁作了正头大娘子,心中更是郁闷,便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她儿时的蠢笨。
她固执地认为若她当时能事事胜过她那几个嫡姐,她现在也不用伏低做小给人当妾室。
所以自打我出生,她便日日念叨,只有我事事胜过嫡姐,才能有个好未来。
前世,为了我的好未来,我卷了。
不仅我从诗书礼乐全方位无差别卷她,还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卷死,更不小心的是还带上了全家。
重活一世,说什么都不卷了,谁爱卷谁卷,反正我不卷!
「朕听闻爱妃的妹妹弹了一手好琵琶,不知今日能否欣赏到?」
不能。
我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江淮,心想这货是不是故意的,我前脚刚下定决心躺平,后脚他就诱惑我去重蹈覆辙?
前世,为了卷嫡姐,我剑指后位,于是便利用这场春日宴好好演了一番。
先是用激情澎湃的兰陵王入阵曲赢了个满堂彩,而后在众人的夸赞声中俯身跪下,直言此曲不是为江淮所奏,而是为在云都鏖战的将领所奏,希望他们能早日收复云都四城。
满场达官显贵无不称赞我心怀天下,江淮更是亲自扶我起身,叹一句,晚意,有心了。
也恰巧就在此时,云都大捷的喜讯适时传来,江淮喜不自胜,直夸我是宜国福星。
有了这福星的称号,陪王伴驾也就成了理所当然,入宫为妃更是水到渠成。
当时可把我聪明坏了,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,只是现在想来,我不过也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。
既然我都能从父亲那儿探听到云都的战况,那身为皇帝的江淮又岂会不知。
自始至终,江淮这个狗东西只是在顺水推舟,然后借刀杀人,而我就是那把他想用的刀。
只不过要让他失望了,因为这辈子我这把刀不想卷了。
「还请皇上恕罪,臣女昨日不慎弄伤了手腕,实在无法弹奏。」我边回话,边委屈巴巴地露出手腕上的绷带。
做戏做全套,摆烂,我是认真的。
但对于我这样的摆烂,江淮明显是不满的,他眼眸深沉地看向我,仿佛是要把我看出个洞来。
可那又如何,反正我不卷。
02
最终是嫡姐替我抗下了所有。
只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,她弹得竟也是兰陵王入阵曲。
起调的一瞬间,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也重生了。
可她似乎对云都大捷一无所知,只是在众人的掌声中对江淮行了个礼,白白错过了一次当福星的机会。
当然,即便她照着我那般做了,估计也不会成为福星,因为前世那个来报喜的大头兵并未出现。
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不卷改变了未来,还是那个大头兵本就是江淮局中的一步。
但不管如何,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了。
天晓得,在停止卷的瞬间,这世界能变得有多轻松。
我左手捧着话本子,右手举着糖葫芦,突然发现有些快乐真的只要躺着就可以得到。
书院组织书画比赛邀我去参加,不去,手腕伤了提不动笔。
琴坊里有人叫嚣要与我比试,不去,手腕伤了扶不了琴。
程园组了个曲水流觞的局,不去,手腕伤了……
「可是小姐,曲水流觞动的是嘴,和手有什么关系?」
我往嘴里塞了个蜜饯,含糊道:「柳叶,你这就不懂了吧。这手腕伤了,是不是就影响心情了?这心情一差,我这诗还怎么写啊。」
柳叶正不明所以地点头,我娘的骂声却先一步到了:「小兔崽子,你这是手腕伤了?我看你像是手腕断了!」
「娘,哪有骂人还有带上自己的啊。我要是小兔崽子,你是啥呀?」
我笑着从芙蓉榻上爬起,伸手就要去我娘那儿撒娇,却被我娘侧身躲开了:「张太医,我这女儿淘气惯了,您可别在意。」
张太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:「不碍事的,老夫这次是奉了皇上的旨意,特来给二小姐看看手腕,免得拖出个好歹。」
没想到我在家躺了这么久,最先急的人竟是江淮。
「夫人,二小姐的伤其实已大好。可能是受伤时太痛,导致二小姐现在还不敢用力。」
张太医说得极为委婉,装病两个字在他嘴里绕了十八圈愣是没出来。
我都有些佩服他了,如果他不是江淮派来的,我肯定要留他再交流交流说话之道。
只是,现在没了手腕做掩护的我,实在没这个闲情雅致了。
张太医回去后,江淮又跟着赏赐了一堆补药。
仿佛在提醒我好好做卷王,别耍小聪明。
03
倒是我娘,看着满桌的补药,两眼放光:「晚意,你说皇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?」
我拿起个金丝楠木的药匣:「就怕是他想让我觉得他对我有意思。」
我娘皱着眉头,解我话里的弯弯绕,半晌也没绕过弯:「晚意,那你喜欢他吗?」
喜欢?
我摇摇头,我应该只是卷上瘾而已。
我们初遇江淮时,我爹正在涂洲当官,那时的他只是个落魄皇子,被太子一路追杀,不得已躲进了我家。
那时的他虽满身泥泞,但眼眸澄澈明亮,他颤抖着身体求我们收留。
我爹终究是心软了,为了保住他的性命,大夫人将他认作干亲,让我们喊他淮哥哥。
在涂洲的时光是最快乐的,那时我娘虽有心让我卷,但碍于大夫人在,也只能偷偷摸摸的。
那时的我可以无忧无虑地跟在他和嫡姐身后,他会给我扎风筝,会给我买糖葫芦,会在漫天大雪时将我背在身上。
只是那时候的我真的太小了,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,更不明白什么是爱。
等到我有些懂的时候,他已对我嫡姐许下了海誓山盟。
那是第一次,我真的想卷我姐了,因为嫉妒,因为爱而不得。
「晚意,皇上也并非良配。何况如今你嫡姐正得宠,你即便再努力,恐怕也只是徒劳。更别说当初是她娘……」
我娘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,眼眶不由地泛红。
当初太子党殊死一搏,是大夫人将我们几个护在身后,她的鲜血流了一地,却仍笑着对我们说别怕。
江淮登基后,为了报答这份恩情,先是力排众议将我爹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