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笑:「落姐姐你放心,我来的时候避开了侍卫和宫人,没人发现。听说太子哥哥将你饿了一天,你快吃。」
说着,她将栗子推到我面前。
我听后长叹了一声,只道:「完了。」
果然,下一刻沈拓便推门而入:「待雪你可知你这样一闹太傅有多担心?」
贺待雪根本就没能避开宫中眼线,一切都是沈拓安排好的。
将他禁足我的事传出去,让贺待雪因担心我而回宫,一路安排好让沿路的宫人避开。
为的就是在这时抓我个证据确凿!
「太子哥哥,我……我不能跟他分开……」贺待雪咬唇。
沈拓无奈地叹了声:「那为何不同孤商量?」
「我这不是怕太子哥哥你将此事告诉爹爹。」贺待雪伸手去拉沈拓的衣袖,颇有几分撒娇的意思。
我则在一旁看好戏,青梅为了跟心上人私奔烧了东宫,不知沈拓是真阔达还是假放手。
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,沈拓最后真的将人送走了,还给贺待雪和她那心上人准备了通关文书和身份文牒。
贺待雪离开时,我和沈拓目送她离去。
眼看着人影就要消失不见时,沈拓忽然开口:「待雪单纯,孤待她就像亲妹妹,娶她是因为她来求孤,她不想被当成政治的工具嫁给薛府的嫡长子。」
我被沈拓突如其来的解释吓了一跳:「太子多虑了,我没吃醋。」何止没吃醋,根本是无醋可吃。
「是你多虑了,孤的意思是你一开始就不该自作聪明以为孤喜欢她而瞒着孤。今日孤能替你瞒下放火一事,他日孤未必……」
「咕——」肚子的抗议打断了沈拓的说教。
沈拓撇开眼,递给我一块桂花糕。
桂花糕做得糙,不似酒楼或宫里的精致,一看就是在闹市小街买的,我常去那里闲逛。
「你……怎么会去那里?」我接过桂花糕,趁着没有旁人,开始狼吞虎咽起来。
「你想多了,随手抢了正风的。还有,你是太子妃,注意一下你的仪容。」
……
3.
事实证明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
第二日我脸上便出了红疹,我只有吃了花生才会这般。
但我的饮食里根本不可能出现花生,所以只可能是沈拓给我的桂花糕有问题。
还说是随手抢了侍卫正风的,正常的桂花糕里根本不可能有花生,分明是故意为之。
这天是太后寿宴,这次寿宴虽在名义上是我与沈拓的生母容妃一同操办,但事实上亲力亲为的是我,容妃所做不过是每日将我叫过去让我将操办的事从头到尾交代一遍,然后再慢悠悠地落下一句「就这样办」罢了。
太后寿宴,我不去,这功劳全都落到了容妃上,出尽风头。
沈拓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气不过,还特地在去宫宴前来到我院里。
头刚从门外探进来我便甩手扔过去一个花瓶,沈拓眼疾手快,花瓶撞到门上,碎了一地。
「刁蛮。」沈拓这才缓缓进门。
「此事大理寺虽已下了定论,但太傅断然不会轻易相信,这次宫宴,你还是避避风头为好。」
「想让容妃出风头却还要用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,殿下是不知道『伪君子』三字怎么写吗?」
「狗咬吕洞宾。」沈拓转身欲走。
「那殿下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?」
「砰!」
回应我的是关门的巨响。
……
「还想着在宫宴上多吃几只醉蟹呢……」我难过地瘫倒在床上,脸上的红疹不时地发痒,总让人伸手想挠。
「太子妃,这可挠不得。」婢女碧清抓住我的手劝道,「若是这脸上留了疤可就难办了。」
「罢了。」我抽回手,「那边寻些别的事做分分心好了。」
我将碧清拉到了我常去的那家闹市小吃街,戴着帷帽从街头吃到街尾,就在吃最后一串糖人的时候,身后忽然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。
肩被用力地撞了一下,糖人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还未等我抬头,淡淡的异香在鼻尖萦绕。
眼前天旋地转,接着便是一片昏暗。
后来我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,幸好如今是盛夏。
眼前人就是刚才那个撞我的男子,他取下易容所用的假胡须,凑近轻蔑地笑道:「我还以为这太子妃是什么倾城绝色,没想到竟貌丑至此。」
说着,一旁的人捏着我的下颌强迫我抬头:「爷你别看她貌丑,这内里也是有些姿色的。」
我想挣扎,奈何双手被粗绳死死捆住,动弹不得。
夏日衣衫薄,又被水浸湿,惹得这些狂徒纷纷注目。
「唔……」
我想说话,但嘴被塞了一块破布,磨得嘴角生疼。
为首那个见状挑衅似的拿开了我嘴里的布:「这青楼女子的叫声听得多了,还没听过太子妃是怎么叫的呢?」说完,他和身旁的人都大笑起来。
我忍下心底泛起的恶心,演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:「那几位爷可得快来,让我死也死得快乐些!你们不知道那太子,他……不干净,还不行……」
说着,我咬下舌尖,让自己痛得落下泪来:「我这身病,也是拜他所赐……」
那些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,有些人还纷纷后退了好几步,其中方才那个捏过我脸的男人正用力地擦着手,似要将手擦破一层皮。
「你是说,你这是……」
领头的男子声音有些发颤,但眼里仍透着怀疑。
「他怕被人发现遭弹劾,所以只能去那些下三滥的暗馆,惹得一身病,我也难逃一劫。不然你们以为我堂堂一个太子妃,不去宫宴只能蒙面寻乐是为何?还不都是因为他!」眼泪如断线一般落下,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。
「所以恳请各位爷,让我做一个风流鬼吧!」我看着他们面面相觑,差点笑出了声。
还没等那些人脸上露出惊吓,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,看这阵势,来的人不少。
「是官兵来了!」
「快走!」
「带上她!」
……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眼前又是一黑。
「想活命就乖乖站起来!」领头的男子喝道。
但我被套上了头套,看不见,手脚又被捆住,站起来,难如登天。
「里面的人,速速放了太子妃!」
是谢丰!
这些狂徒相信我当真染病不敢靠近我,我索性大喊:「谢丰,我在这里!」
「臭婆娘给我闭嘴!」
骂声未落,只听到「嗖」的一声,点点温热溅到脚边。
耳边被厮杀声灌满,我处在黑暗中,惶惶不安,生怕其中任何一声痛呼是来自谢丰。
很快,一切归于寂静。
我能清楚地听到他在朝我走近,每走一步,我的心也随之跳得愈加猛烈。
「谢丰,是你吗?」
回应我的是沉默,接着头套被掀开,刺眼的光明后是沈拓那张惹人生厌的脸。
「让你失望了。」
4.
沈拓的目光落到我手脚的粗绳上,嘴角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。
「要不孤让谢丰进来给你解?」
「少废话,快解开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