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得一提的是,做那档子酱酱酿酿之事时,这人终于不吵了,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。
总之,我的世界,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我不由得想起,阿爹曾说他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。
嗯……我爹说得挺对的。
2.
第二日清晨,我被吵醒了。
——被萧长策心里那些碎碎念吵醒的。
就算闭着眼,我都能感受到脸上黏了道炽热的视线。
【绾绾熟睡的模样跟那打盹儿的狸奴似的,可爱。】
【想偷亲一口,应该不会被发现吧?】
【不行,萧长策你怎么可以做这等偷偷摸摸之事呢!】
【此言差矣,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偷偷摸摸呢!】
得,还有小人打架呢。
听他一口一个绾绾,我羞得恨不得将头埋进被子里。
——这人昨夜嘶哑着嗓子,不知在我耳边喊了多少句「绾绾」,甚至还磨着我唤他「夫君」、「阿策」。
那头萧长策心里还在天人交战,纠结着要不要偷亲我。
我终于是受不了了,悠悠掀起眼皮,状若方才梦醒。
睁眼前,我听见萧长策的心声。
【不行不行,忍不住了,反正绾绾还没醒,我偷偷亲一口她也不知道。】
——可,我已经醒了啊!来不及闭眼装睡了!
「啵叽」一声后,我和萧长策四目相对。
窗外,一只乌鸦飞过,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叫了几声。
我僵硬地把视线移开,尬笑:「王爷,这乌鸦叫得可真乌鸦啊,啊哈哈哈......」
萧长策默不作声地把放在我腰间的手挪到嘴角,以图挡住那泛着莹莹亮光的水渍。
【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,绾绾是不是发现我偷亲她了?她就是发现我偷亲她了吧!】
【呜呜呜她都不叫我夫君,也不叫我阿策,她是不是生我气了呜呜呜。】
【现在解释的话还来得及吗?谁来救救我!】
我嘴角维持着尬笑,将他的内心独白尽收入耳。
我的王爷啊,你可别解释了,咱就当这事儿过去了好不?
可天不如人愿。
不,应该说,策不如绾愿。
「咳咳。」
萧长策故作平静地清了清嗓子。
看得出来,他有在很努力地维持自己的人设。
他真的,我哭死。
「方才我瞧见你脸颊处沾了瓣花生,闻着挺香,就凑过去用嘴,嗯……帮你取了下来……」
萧长策声音越来越小,到后面甚至连说完的底气都没了。
【啊!萧长策!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猪话!】
【该死的臭嘴,现在你满意了吧!越描越黑了!完了个大乌龟蛋!】
【没脸见人了,洗了蒜了。】
我憋笑憋得藏在被子下的肚子一抽一抽的。
不过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,我决定还是配合配合他,演一回阿姐口中的「傻白甜」。
「大概是昨夜吃糕点时不小心沾上的,多谢夫君……咳,用嘴帮妾取下。」
说完,我把头埋进被子,以免萧长策的玻璃心因为看见我那笑到变形的面容而碎成渣渣。
被子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而后听萧长策一本正经道:
「嗯,我去外院看看下人将归宁礼单准备得如何了。」
说完,也不等我回应,这人便胡乱套上鞋袜,落荒而逃了。
临了,一句心声飘过来。
【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吧?绾绾真单纯,嘻嘻。】
我:……
3.
因着新婚,萧长策的好皇兄特意给了他为期三日的休沐。
巳时,我和萧长策乘着马车,出发往宫里去给太后请安。
临出门时,他还特意对我说,他母后是个极好相处的老太太,让我不必忐忑。
笑死,根本没那个精力去忐忑。
昨夜折腾得太狠,今日又早早地便被吵醒,当下坐在这晃晃悠悠的马车上,耳边还时不时飘来几句某人心中的碎碎念。
在这种极度催眠的环境下清醒了没多久,我的睡意便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席卷而来。
在脑袋做了几次蜻蜓点水的运动后,我便彻底被瞌睡虫打败,沉沉睡去。
再次醒来,是在萧长策怀里。
「醒了?」
【可恶,怎么这就醒了,我还没抱够呢!】
我点点头,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。
不得不说,这人肉靠垫还是挺舒服的。
「让夫君见笑了,妾实在是有些累,禁不住便迷迷糊糊地睡了。」
闻言,萧长策眉眼染上几分愧意与心疼:
「是我不好,累你昨夜入睡得晚了。」
我嘴角一抽。
他又接了一句:
「今夜一定让夫人睡个安稳的好觉。」
嗯,你最好是。
我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,不置可否。
萧长策摸了摸鼻子,有些心虚。
马车继续往前进,这短短时间里,我的屁股却度秒如年。
突然有些想念某人肉靠垫。
「现在到哪儿了?距宫里还要多长时间?」
我挪了挪被颠得一阵阵疼的屁股,问外头的车夫。
「回王妃娘娘,现已能看得到宫门了,估摸着再过一刻钟便能到慈宁宫了。」
听车夫这么说后,我心下稍安,转头打量起萧长策来。
短短一日,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说起来,也算是托了这「读心术」的福,让我得以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,若非如此,我恐怕难以改变对他的刻板印象。
以往受外头流言的影响,我潜意识里就给他头上安了顶「一言不合就咔嚓人的冷面王爷」的高帽子。
不过,从听见他第一句心声起,这顶高帽子便轰然倒塌,取而代之的是……一对黄白相间的狗狗耳。
我欣赏着脑海中那只长着狗狗耳的萧长策。
啧,有点可爱。
【绾绾怎么一直盯着我看?居然还是用这种热辣的眼神?!】
【难不成她……可这是在马车上,不太方便吧?】
听到这两句,我险些喷出一口老血。
好吧,我收回刚刚的话。
萧长策状若不经意地瞧了我一眼。
【她怎么还不来亲我!她是乌龟吗?这么能忍?】
我在心里暗骂:趣李的!你才是乌龟!你全家都是乌龟!
……总感觉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。
4.
到慈宁宫后,候在门口的掌事姑姑十分热情地领着我与萧长策到了太后跟前。
太后娘娘年近五旬,从我见她第一眼起,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。
走完了行礼流程,又拉了些家常后,太后笑眯眯地唤我:
「以绾,好孩子,上前来给哀家看看。」
我松开被萧长策攥着的手,依言走到太后跟前。
身后飘来某人的腹诽:
【可恶!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地拉着绾绾的香软小手!呜呜呜母后怎么这样!】
太后向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