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书逸也看向了我，委屈道：「卿卿，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，枉我对你……」

    说着，男人眼里便划过了一丝失望。

    我站在湖边默默看着这两人演戏，心想这京城里最厉害的戏子，恐怕也没他俩演技好。

    上一世，我之所以会跳下去救沈书逸，无非就是真以为他不习水性，怕他死在湖里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我被打入冷宫，听说沈书逸对林贵妃极尽宠爱，见她失足掉进湖中，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把人救了上来。

    我这才明白，这不过是沈书逸设的局罢了。

    一场让我们两个关系突飞猛进的局。

    我想攻略他活下去，他也想利用我身后的顾家爬上高位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我忍不住出言嘲讽道：「六皇子，我觉得你在这宫里真是屈才了。」

    「你应该去南曲戏班子唱戏去，估计没人能比您唱得还好了，这湖还不到五尺，都没您高，也亏了您能在里面扑腾那么久了。」

    闻言，沈书逸脸色当场就黑了，一字一顿道：「顾小姐，你什么意思？本宫听不明白。」

    我无所谓地笑了笑：「听不明白就听不明白吧，想来殿下很快就会明白的……」

    说完后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，转身便离开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刚到宫门口，我思索了片刻，便往丞相府相反的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既然有人想搭戏台子，那我自然要陪着演一演。

    在茶楼坐了约莫半个时辰，我才起身往丞相府走。

    结果刚进门，就看见了在拐角处不断踱步的阿莲。

    阿莲是我的贴身婢女，对我最是忠心。

    见我回来，阿莲更是气得快要哭了：「小姐，您终于回来了，林安月那个死丫头，一回来就开始哭，还说小姐您故意把她踹到了湖里，差点害她被淹死，还不让人给她找郎中，现在府里的下人都在传小姐您苛待下人，心思恶毒，真是气死奴婢了。」

    「这样下去，小姐的名声可怎么办？小姐正是要选夫婿的年纪，这个该死的林安月，枉费小姐平日里待她不薄。」

    「要不是当年小姐心软把她捡回府，她怕不是早就被人打死了。」

    看着眼前又气又急的小丫头，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：「阿莲，戏要开始了，我们要赶紧了……」

    4.

    沿着小路径直往院子走，一路上难免有碎嘴的下人，都被阿莲训斥了回去。

    还未进到院子里去，便听到了林安月哭哭啼啼的声音：「我知是我坏了小姐跟六皇子的好事，不该主动去救六皇子，让六皇子对小姐寒了心。」

    「都是奴婢的错，哪怕小姐打我骂我，我都认了，我只求小姐能让郎中来给奴婢瞧瞧，留我一条贱命。」

    其他几个平日里与林安月交好的丫鬟闻声也连忙安慰道：「安月，你心地那么善良，怎么会是你的错呢？」

    「要我说，就是小姐嫉妒安月，她往日里那么费劲去讨好六皇子，人家都不理她，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，还没好好表现，反而让安月在六皇子面前得了脸，救了六皇子一命，所以就怀恨在心，故意欺负她呢！」

    「啧啧啧，说实话，安月跟小姐长得那么像，美貌一点也不输小姐，心地还善良，人也温婉，要不是家里没人撑腰，最后的六皇子妃指不定是……」

    不待那个丫鬟把话说完，阿莲冲上去就是一巴掌：「就凭你们几个下人，也敢议论主子的事？都忘了自己的卖身契还在顾家了吗？都不想活了吗？」

    闻言，所有人脸色瞬间就白了。

    见到我，她们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，低着头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想来这些人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，还刚好把话听了个全。

    我看着一脸泪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安月，笑了。

    伸手拍了拍那张娇嫩的脸蛋：「在这装什么呢？嗯？」

    「毁我名声？林安月，手段还是老套路啊。」

    「知不知道现在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啊？」

    我每说一句，底下的人就抖一下，说到最后，林安月直接哭出了声：「小姐，小姐，是奴婢错了，求您饶奴婢一命吧，奴婢今天救了六皇子殿下，要是奴婢死了，将来小姐怕是也不好跟六皇子交代吧。」

    四目相对，缀满泪水的美眸中尽是威胁。

    我沉默了片刻，抬手就是一巴掌：「威胁我？你算什么东西！」

    说完后，我也不顾林安月是什么表情，冲阿莲摆了摆手，「下人顶撞主子，还造谣皇子，直接给我乱棍打死。」

    这里到底是顾府，尽管有人同情林安月，但却没人敢不听话。

    随着女人的尖叫声，一棍又一棍落在林安月身上，看着女人眼里的阴毒，我笑了，轻轻凑到了林安月耳边，问道：「装系统，好玩吗？」

    「一次又一次地给我输送假消息，让我一遍又一遍地被反杀，开心吗？」

    「还有这张脸，跟我越来越相似。」

    「怎么？林安月，你是想替代我吗？」

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，林安月瞪大了美眸，不可思议地看着我，全身不住地挣扎，疯狂地吼道：「怎么可能？你怎么会知道？」

    「不可能……不可能，就差这一次了，我马上就要成功了，不可能……」

    

    5.

    我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女人，眼神越发冰冷。

    十三岁那年，我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绑定了一个叫系统的东西，系统要求我攻略这个世界的男主，也就是六皇子沈书逸，一共拥有九次机会，如果九次机会都失败了，我就会死。

    在我每次攻略沈书逸的时候，系统都会给我提供一些所谓的消息。

    让我以为我的好感值在增加。

    但奇怪的是，每当我以为我要攻略成功的时候，半路都会冲出个白月光，然后我就会被沈书逸反杀。

    我想知道这个白月光是谁，但由于每次下线太早，都没能看清白月光的脸。

    直到第七次，我才真正看清楚沈书逸心尖上的那个女子，林安月。

    她长着一张与我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，可她从前明明不是这副样貌。

    有一种隐隐的猜测在我脑海中形成，所以我开启了第八次攻略，也看见了那张与我有八分相似的容颜。

    加上从前各种各样的巧合，我不得不相信，林安月就是系统，她想替代我。

    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，我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的事。

    年幼时，我随母亲去边关，那时刚打完仗，一路上都是因为战事流落在外的百姓。

    他们里面有老人，有妇女，甚至还有小孩。

    初遇林安月的时候，她正在跟一条狗抢食，或许是被狗主人发现了，小女孩被打得很惨。

    看到我后，小女孩恍若看到了救星，扑在我面前求我救她。

    说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我。

    小女孩虽然看起来狼狈，眼神却很坚定。

    我求我母亲带她一起回家，让她做了我的贴身丫鬟之一。

    她当年确实待我极好。

    我生病了，她会彻夜守在我跟前给我降温。

    有人欺负我时，她会挡在我面前朝对方扔石子。

    我被先生罚抄书时，她会模仿我的字迹替我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