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嗡
白糖眨眨眼,突然转身看向身后。
那里起初有些许微光,随后微光中心,出现了一只小小的金色蝴蝶。
蝴蝶的翅膀比平常的大,淡金透明,它每扇一次翅膀,便有些金粉簌簌落下。
庄周梦蝶......白糖轻声说。
她眨眨眼,突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,周围全是低矮的房屋。
这是入梦?
白糖向前走了两步,便听见身后有人叫她。
转身,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,面黄肌瘦,头发如干柴一般。
“阿姐,娘不行了!”那小姑娘呜呜咽咽地哭着,手都在发抖。
顾不上阿姐的称呼,白糖赶紧跟着小姑娘来到角落里一处更低矮破烂的房间。
走进房子,只见一妇人正躺在床上,呼吸困难。
“娘!”小姑娘扑倒床边,嚎哭起来。
那妇人听到声音,努力挣扎着睁开眼,她看向小女儿,又看向白糖,努力抬起手。
白糖握住她的手,“您坚持住,我这就去想办法。”
妇人摇了摇头,“不用了,别白费力气。”
“肯定还有机会。”
妇人再摇摇头,继续说:“等我死后,你不必守孝,立马与东子成婚,然后带灵灵离开这里。娘没本事儿,护不住你们,但你们要好好活着,活得有个人样。”
“您...”
“听话...咳咳...”妇人突然捂住胸口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“东子是个好孩子,他定不会负你,咳咳,别想着为娘报仇,娘只想你和妹妹好好活着。”
“可是...”白糖的话还未说出口,握住她的手便陡然用力。
随即,这位妇人便彻底没了声息。
白糖胸口涌起剧烈的痛,她深呼吸,抱住一旁的妹妹。
按照妇人的要求,她合该带着妹妹,与那位叫东子的一起离开。
离开么,那妇人的仇又如何?
不行!
她快速收拾家里为数不多的东西,带着妹妹去找东子。
东子就在隔壁,此时已准备好行囊,站在门口等他们。
在看到东子瞬间,白糖的脚步突然一顿。
那人赶紧迎过来,握住白糖的手,“阿窈,我们走。”
不对,白糖抗拒的抽回手,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东子脚上深蓝却很新的鞋子。
你穿了一身破烂,怎么有一双新鞋?
男人见白糖抽回手,又上前抓住她的胳膊,“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?”
抓住白糖的手很紧,像是怕她跑了一样。
来到这里的白糖力气变得很小,没办法挣脱。
但与此同时,她也确信,这男人绝对不是妇人说的好人。
于是白糖解释道:“对不起,我母亲她...”
她的态度软下来,东子的手立马也软了下来。
“那走吧,我们现在就离开。”
“嗯。”白糖觉得见机行事,这狗男人要么本来就坏,要么和杀害妇人的仇人有所勾连。
她低头看向一旁懵懂的妹妹,轻声问东子:“你有食物吗?我妹妹她太弱了,我担心她走不动。”
“有有。”一听到姐妹俩要跟着走,东子立马从包里掏出两个窝头递过来,“吃,你们都吃。”
白糖强迫自己把又干又难以下咽的窝头塞进嘴里,果然吃完之后,她的体力值有所提升。
而妹妹看起来也不像马上便晕过去的样子。
很好,有力气才能跑。
她紧紧拉住妹妹的手,跟在东子身后,三人一起朝城外走去。
大屏外,湛云上盯着东子那双手看了好久,突然他问:“金蝶雇了魇兽当npc?”
“对,在编一共200只。”
大屏里,白糖带着妹妹已经跟东子走到城门附近。
这城墙倒是很高大,附近站岗的几个人穿着都不错。看来不是这城不繁荣,而是她们所在的地方是贫民窟。
东子上前,打开包袱,给站岗的查看。站岗的来回翻找,突然发现两张薄纸,东子小声解释了下,后塞给站岗的一把铜钱。
站岗的朝白糖和妹妹看了眼,这才挥挥手,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东子带人离开。
那是什么?东子收好包袱,小心翼翼的将那薄纸塞进了包袱里。
看来这纸,至少对东子来说是个好东西。
城外只有一条小土路,路边杂草丛生,行人不多,只偶尔遇见拖家带口一脸苦相的人们匆匆走着。
白糖跟在东子身后,走出去老远,趁周围没人,她偷偷踢了个小石子到东子脚下,男人一个踉跄,白糖快速从包袱里揪出薄纸藏在衣服里。
这种小包袱可比现在的各种锁好解多了。
鬼老子的!晦气!东子拍了拍新鞋子上落下的灰尘。
白糖躲他身后,打开了薄纸。
卖身契?!
赵窈、赵灵。
灵灵是妹妹,所以赵窈指的是她?
她们怎么会被卖?死去的母亲根本不像是会卖了他们的人。
所以,是东子这狗东西卖的吧!
那母亲的死,是不是也跟这狗东西有关?!
又走了半小时,妹妹的体力小,明显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白糖索性叫住东子,“休息一下吧,妹妹太小受不住。”
“怎么...”东子一回身,面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,随即便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,回答:“好。”
演技太垃圾了,还是出了城之后,这人可以肆无忌惮了?
看来不能再跟他继续往前走。
休息时,白糖仔细观察了下附近的情况,道路一旁是农田,另外一旁是密林。
农田光秃秃,只零星有人在田里规整土地。
白糖瞬间有了决断。
她现在能调动的资源太少了,可选择的路也少得可怜,只能冒险。
但冒险也得试。
想通这一点,白糖又看向东子,问道:“有水吗?”
东子从包里扯出一个软趴趴的水壶,递给白糖。
白糖接过,打开水壶,给妹妹喂了几口,见妹妹的脸虽然苍白,但明显缓了过来,也是松了口气。
随即,她盯着水壶看了看。
这壶虽软,但也韧。
“给。”白糖举起水壶,半蹲着的身体微微起身,东子伸手来接。下一秒,水壶便直冲东子面门而去。
砰!
嗷!!!东子发出惨叫,但白糖并没有停手,她此时这个身体的力气有限,必须尽快让东子无法行动。
被打蒙的东子甩了甩头,刚要反击,便见白糖搬着石头砸了过来,目标正是他的大腿根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