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！新来的窈姨娘她欺人太甚！”小丫鬟立马给夫人学嘴。
“多大点儿事儿，燕窝而已，给她拿去。”夫人说。
小丫鬟一听，率先红了眼眶，“夫人，家里哪儿还有燕窝呀，账上也早没钱了。”
夫人手上一顿，“那就去问公婆借。”
“尚书大人他......”小丫鬟也不知该如何，便听了夫人的话，找家里老夫人去。
待她走后，夫人看向窗外，只觉得心里一阵苦涩。
她嫁进尚书府这么些年，竟把日子过成如今这般样子，真是丢人。
那新来的窈姨娘想必姿色过人，否则哪来的底气冲她要燕窝吃。
白糖等了等，没见小丫鬟回来，再结合小丫鬟离开前的反应，她皱了皱眉。
这尚书府到底贪没贪？是没贪多少？还是贪了不敢用？
还是给别人贪的？
等等！给别人贪？
尚书府是老四的人，他是给老四贪的？
老四贪财，是要做什么？
白糖越想越豁然开朗，不过，这些都只是推测，还需要验证。
操控间，湛云上和幽明叶已经拉了椅子坐下。
这扬考核连带加试，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。
操作台左上角的分数一直在变，此时已经飙到了1120。
一般三关加起来上600分，面试就算成功，上1000的分数非常少见。
更可怕的是，白糖的第三关没结束，这分还有得涨。
“湛队长，上一千是不是能去你们小队了？”白毛扭头看向湛云上，“人家还是符师，多厉害。”
湛云上略有些矜持地正打算开口，一旁的幽明叶突然说：“我刚刚联系了老鬼，他说他们小队要了。”
“按照规定，特别一队有优先选人权。”湛云上说。
“老鬼的二队和一队绩效差十分，他这次的任务结算完，应该能超过一队。”幽明叶举起手机，对话框里，被称作老鬼的人正在因为队里要进新人而激动哀嚎。
十分么......湛云上表情变得难看起来，因为哥哥出事儿，他不得不身兼两职，常驻H城。也因此，一队不能像二队那样深入更危险的魔气泄露口完成任务，也就不能赚更多的积分。
原本两队碾压式的分值差，竟缩短到只剩十分吗？
“白糖可真是个好苗子啊，老鬼得幸福死。”
老鬼幸不幸福湛云上不想知道，但湛云上自己很不高兴。
他抬头看向大屏，里面正考核的姑娘已经将尚书府二公子敲晕在床上，自己偷偷潜了出去。
面具男让她去书房，但白糖琢磨着先去库房溜达一圈。
尚书府的库房有好几个，前院的，后院的，各个儿子的，还有几个儿媳的。
白糖率先来到二公子的库房，看库房的小厮早歪着脑袋在那儿打瞌睡，她顺利潜入，发现里面空的跟进了贼似的。
她拿起一串珍珠，个头小色泽也不亮，和珍珠姑娘那天脖子上戴的比，一个天一个地，肯定不贵。
再看看旁边，全是些颜色发乌的珠宝。
白糖一连逛了几个库房，全是这样。
最后剩夫人的私库，库前站了两个大汉，看起来挺不好惹。
她四下看看，绕到侧面，没窗。
白糖挑眉，其它库房都有窗，就你没有？
她靠近，突然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。
蹲下身，地面竟有些细碎的粉末。她捏起一些，闻了闻。
是硫磺......
嚯，没事儿干库房放硫磺？
这二公子的夫人玩的挺大。
白糖快速离开，打算明天去见识见识这位夫人。
次日一大早，打发完二公子，一口闷了燕窝，白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，便朝正院走去。
半路，昨天那位小丫鬟把她拦住。
“我来给夫人请安。”白糖冲小丫鬟笑。
小丫鬟撅了噘嘴，“夫人不稀罕，赶紧走。”
“你又不是夫人，你怎么知道夫人不稀罕？”她快步绕开，继续朝前走。
“哎哎，你这人，你这人！”俩人声音有些大，很快便有人出来查看。
见是白糖，那人便进去通报夫人。
最后，白糖被请进了房间。
房间很暗，窗子上似乎糊着东西，将大面积的光都阻挡在了房门外。
二公子的正室夫人正在绣东西，隐约能看见那绣绷上应该是两只鸳鸯。
家里小妖精一群，要怎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？白糖沉默。
“什么事儿？”夫人抬起头，看向白糖。
“我来给夫人请安。”白糖站着，并没有恭敬，她甚至没做伪装，完全不像人家的小妾，倒像是误入这里的客人。
夫人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受，她只是喃喃出声：“好久没人来我这做客。”
被夫君冷落的夫人，还要绣鸳鸯，这可真是难得的痴情。
可惜不值得。
白糖坐下，直直地看向夫人，突然问：“夫人这是给二公子绣的？”
夫人听到二公子三个字，竟像听到陌生人似的，完全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。
“那是，给心爱之人？”
那双绣鸳鸯的手突然一顿，唯一一扇敞开的窗落下来的光，照得夫人捏针的手指泛白。
果然，白糖抿了抿唇，又说：“这世道，深宅大院就如那牢笼一般，进来了，出不去，最后只能被困死。”
她说的丧气，像是认命了，惹得夫人看过来。
白糖继续说：“我且过一日是一日。”
她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里，留下另一半，独属于年轻姑娘的精致脸庞，竟迅速染上一层灰色，就像被这深宅大院里的灰涂了满身满脸，狼狈不堪。
“你...至少在这里，你不愁吃穿。”
“可我的母亲死了。”白糖又将自己的身体朝黑暗中隐了隐，“被二公子害死的。”
“不。”夫人张了张嘴，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“夫人，我的母亲，还在那里看着呢。”白糖的声音愈发地轻，带着颤抖。
哗啦！
突然门外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。
房间里立马安静下来。
随后过了几秒，在门外的热闹传进房间里之前，白糖起身告退。
她走之前，又回头看向夫人，眼睛不躲不闪地盯着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