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角落里,阿呆射出纤细的焰丝,将火焰牵扯聚集成一条长长的火龙。
周围嘎啦嘎啦声骤起,完整的海洋生物骨架被老鬼牵扯着横冲直撞。
纯又第一时间来到白糖身边,“流血了?”
白糖摇了摇头,腰背挺得笔直,扯着嗓门喊,“我没事儿!”
她这话说得义正言辞,纯又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。
“我我我,能不能帮我把小魔物扔掉!”白糖僵硬着扭动脖子,看向纯又。
纯又低头,看到白糖手里掐着的小魔物,它抖得不行,锋利的牙齿上下磕碰,看起来比白糖可怜多了。
纯又:......
一把拽过小魔物,纯又将它丢到了火堆里。
这下白糖才彻底松了口气,她大口喘气,额头沁出不少汗,“干嘛让我手里抓个魔物,疯了吗。不是!这符师他有病吧!”
待清理完海洋馆门口的魔物们,老鬼忍不住说,“我天,刚也把我吓死了,这帮魔物聚在一起还发出小孩哭声,我后脊背现在都是麻的。”
“还有白糖瞬间被控制,转过头来抱着个小魔物念台词,太可怕了。”赵阳咋咋呼呼,一边说一边比划,那小魔物在白糖手里不老实,大嘴巴总想去咬她。他们看得是心惊肉跳,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了。
白糖自己也是心有余悸,她砸墙的时候,只是隐约觉得那滋滋的雾气不太对劲儿,便提前给大家用了符,没想到最后中招的是自己。
难道是因为她离得最近?还是这符师有别的设计,她没发现?
白糖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,他师父说的没错,符师真的太可怕了!
老鬼和纯又几人也是一样的想法,今天这要是没有白糖在,他们岂不是就中招真成了Q城来的家长了?还要抱着个小魔物当孩子,咦惹!真是难以想象。
他们忍着生理不适朝里探索,原本走在最前面的赵阳也有些畏缩。
他一把拽住老鬼的胳膊,“鬼哥,咱俩能不能一起走?我害怕。”
“大小伙子!你怕啥!”
赵阳一听,快速将头顶的光球摘下来,放到了老鬼的头上,“那鬼哥,你不害怕你走最前面吧。”
突然顶了个光球的老鬼感觉挺神奇,他跳了两下,发现那光球也跟着动,不掉也不消失。
“这个可以随便给别人吗?多远都能亮?”老鬼问。
“当然不是,得我自愿摘下来的,也得保持十米以内,不然它自己就消失了。”
这下变成了老鬼顶着光球走在最前面,白糖他们跟在后面。
海洋博物馆很大,这一层都是大型动物展览,不少展览外罩玻璃已经破碎,地上堆了不少骨头。
老鬼见状心痒,忍不住拼了两个,操纵着他们一左一右跟着。
白糖四下查看,纳闷既然不是用来关生祭的,那海洋馆封门干什么?还搞得那么用心。
而且除了门口,往里走,魔物的踪迹反而很少。
很快,这一层查完,还有下一层。
摸索着找到楼梯,众人往下看去。
博物馆的人流高,建设的楼梯又宽又长。
如今下面黑洞洞的,仿佛直通地狱。
“走吗?”老鬼问。
“要不先探探?”阿呆有点儿害怕。
“行的行的。”
白糖给骨鱼贴了符,便放它下去。
很快,老鬼便感受到了自己与骨鱼的联系被切断。
紧接着,楼下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,巨大的磨牙的,令人生理不适的。
“有东西。”
“还是大东西。”
“这鹿鸣城咋什么都有。”白糖忍不住说。
“还好还好。”老鬼叹了口气,“你不知道,上回我们去的高危区,里面全是黏黏糊糊的魔物,恶心死了。”
他们一边忍着那可怕的咀嚼声,一边谨慎地朝楼下走去。
总要探一探,不然白来了。
一时间,几人不再说话,周围只留下了轻微的脚步声。
白糖攥紧手里的簪子,时刻感受附近的异常变化。
很快,那咀嚼声消失了。
又很快,附近的脚步声,也小了。
她顿住脚,然后脚步声彻底消失了。
!!!
白糖忍不住快速眨了眨眼睛,心脏也跟着快速跳动起来。
现在可能有两种情况,一个是她现在一个人,其他人被引到了别的地方。另一个是,他们还在一起,但他们感受不到彼此。
白糖抿了抿唇,握紧手里的簪子。
刺痛顺着掌心的伤口蔓延,白糖现在唯一能确认的是她现在是真实的。
她双手合拢,硬挤了些鲜血出来,指尖蘸上鲜血,引动灵气,白糖竟这样以血为媒介,以灵气为引,在半空画出一张符来。
附近的灵气逐渐汇聚,周围响起哗啦啦声,无数的符凭空出现。
它们如同半透明的幽灵,飘荡在半空。
微弱的光亮蔓延,照亮了前方。
叽叽!!!
叽叽叽!!!
白糖震惊地睁大眼睛。
她和一个毛绒绒对视上了!
那毛绒绒竖着两个长耳朵,银色眼镜溜儿圆。
它被吓得毛毛炸起,两只耳朵不停的抖。
白糖扯了符贴在掌心,然后抓住了毛绒绒的长耳朵。
她下意识抖了抖,啪嗒,一个赵阳被甩到了地上。
她又抖了抖,老鬼几个也被抖了出来。
再抖抖,抖抖。
砰砰砰,几十来个人凭空出现。
白糖:......这玩意儿怎么任由我抖呢,不反抗?她又抖了抖,啪嗒,几个黑色印盘被抖了出来。
又一沓符甩了出来。
再就是大量的符纸和符笔,简直丰富极了。
“这是中魔Q,涂绒。”
突然,一道男声自白糖身后响起,她转过身,便见湛云上提着剑站在不远处,身边全是被清理掉的魔物。
“湛云上!你怎么来啦!”白糖高兴的问。
一听到湛云上的名字,坐在地上捂着腰的老鬼赶紧起身。
“怎么了?!你怎么出城了?!局里出大事儿了?”
“队长。”纯又叫道。
“鲤楚回去了。”湛云上解释完,便看向白糖,“用你的血,把你的名字,刻在它额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