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的一声,那颗棋子四分五裂,一些细小的碎片飞溅,整个棋盘都为之一颤。
张青柠没有任何表示,说改天赔齐铁嘴一副,他拣了一片碎片,虚握在手心中,抬眼说:“没有胜率么。”
齐铁嘴咽了口唾沫,莫名觉得这颗棋子代表的或许不是一颗棋了,哪个倒霉催的,这兄弟不像好人啊。
张青柠突然问道:“你真甘心只……”齐铁嘴立马打断他的话,略微惊恐的摇头把扇子挡住脸:
“停停停停停!我甘心,我甘心,我甘心,目前就挺好的,我安于现状,不合作不掠夺。”
张青柠:?
张青柠听着他飞速说完这一番话,也没有再说什么,笑容淡了下去逐渐销声匿迹,他垂眸说道:“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齐铁嘴点头之后又摇头然后说道:“方便我给你占一卦吗?”
张青柠点头说随意,齐铁嘴让他坐那,然后神色一凛,就开始询问他的生辰八字,张青柠沉默。
齐铁嘴没有得到回应,以为是他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,张青柠闭了闭眼,然后说他并不清楚。
齐铁嘴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,然后开始询问他的亲眷,以及近况。
张青柠叹了口气终究没有说什么,平静的看着齐铁嘴。
齐铁嘴愕然了:“你当我神仙呢?”都这时候了,这缺心眼的答应让他算一卦连八字都不告诉他,谨小慎微也不带这样的。
张青柠说真的不知道,齐铁嘴思考一会之后发现的确没有骗他的必要,然后他记起来一个点,他略微惊异的说:“诶,你还是真失忆症?”
张青柠扫了他一眼,知道他或许是认为自己失忆是伪装的,点了点头表示肯定。
齐铁嘴想了一会儿之后本准备另辟蹊径的,但是张青柠看了一眼窗外之后说:“亲眷的话,你把二爷算上吧。”
齐铁嘴想了想之后点头,掐指算了半晌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让他再换一个人,张青柠沉默了,在一片寂静中他说:“陈皮。”
齐铁嘴深深看了他一眼,也没有再多言,好半天之后他把扇子砸在了桌面上:“算不出来!”
齐铁嘴烦闷的说:“我就想不明白了,这两人按理来说跟你关联性是最强的……”
他停顿两秒:“或许他们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?你真没什么亲人?”
张青柠真的想不出其他了,齐铁嘴幽幽叹了口气,开始在房间里踱步:“又在你这砸了一回,要不是知道我算的没错,我真以为撞了邪了,半点都算不出。”
张青柠瞥了他一眼之后回应了他的问题:“我不清楚,但我想应该是重要的。”
齐铁嘴抓了把头发突然回头猛地看了张青柠一眼:
“抛掉你那些理论知识,就你失忆之后其他人教你那些,我想我大概知道问题所在了。”
张青柠喝了口茶盯着地面真诚的表示他做不到,一旦接纳了就很难改变,齐铁嘴干脆直接说出他的想法:
“你想法里认为他们对你很重要,然后其他东西也告诉你他们对你很重要,但其实你内心里认为所有人屁都不是,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。
这叫什么来着……好像是情感障碍?”
倒也不必这么描述,张青柠认为很客观的评价:“都是庸医。”
齐铁嘴扶额:“怎么,你事先看过?”
最近长沙境内关于心理问题的理论知识宣传到满天飞,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实例,怪难得的。
“像你这种人有情感障碍,得亏还有个失忆症,不然卖起人来还带拐弯抹角的。”齐铁嘴也认为自己很客观。
张青柠:……
张青柠又从一个人口中了解到自己的病情,齐铁嘴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:“青先生,冒昧的问一下,你这种人犯病起来是什么样?我挺好奇……”
张青柠突然出手,他飞速的将匕首拔了出来,朝着面前的人攻去,他神情莫名,齐铁嘴躲了两下没有喊人的意思:
“青先生我知道你并没有生气,但我们可以先别动手吗?”
张青柠没有讲话,反倒是攻击越来越迅捷,手腕猛的发力,齐铁嘴躲过之后看着被洞穿的书柜咽了咽口水,他高声喊了一声:“一万的一万的!记得赔我。”
张青柠用刀的动作一顿,最后收了刀坐了回去,他本分的道歉,但似乎道歉只是形式,齐铁嘴看不到他半毛钱的歉意。
张青柠闭眼倾靠在座椅上他说:“不清楚,没疯过。”
“那个,需不需要听我说句实话……”
“不需要。”张青柠已经学会抢答,齐铁嘴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也不知道后面两人是怎么聊起来的,反正最后两人达成了共识,但是张青柠探究的目光没在谈话中下来过。
齐铁嘴将他隐瞒的一些细节告诉了张青柠,把点位纠正不至于让他白跑一趟,然后让他把那煞气自己解决一下,顺便还提了一嘴埋哪里风水好。
张青柠说他自有办法让齐铁嘴不必担心,齐铁嘴慢吞吞的拿扇子别过脸:“我怕你来找我算账,那地方有压制怨灵的功效。”
张青柠听的出他开玩笑,礼尚往来的也回了一句:“无碍,希望你还活的到那时。”
齐铁嘴听他的意思是要灭口,笑而不语:“在弄死我之前,青先生可要记得我和你的约定。”
张青柠点头说忘不了,齐铁嘴抿着一抹笑:“青先生不多喝两杯茶再走?”
张青柠看了他一眼,在齐铁嘴的热情款待下说:“不了。”他怕喝傻了。
前一两盏的茶味道还算平和,后两盏茶的药明显多加了,齐铁嘴自己倒没喝多少,以茶代酒敬了张青柠几杯。
在不清楚什么药效的情况下,张青柠敢喝这么多,单纯是看齐铁嘴笑的仅仅只是有些缺德。
张青柠临走之前,齐铁嘴喊他多来,多来他这喝茶,张青柠毫不犹豫的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