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启山没有什么动作，静等他看完，张青柠看着两人都似乎在为这个署名而沉寂，张启山率先开口：“不知青先生可认得此人。”

    如果此刻说并不识的反倒显得有些牵强，方才的举动便都化作了笑话，还更会徒增怀疑，张青柠略微点头。

    张青柠将折子搁在案台上，张启山微微诧异随后情绪有些许激动，附在枪上的手此时蜷缩起来空握着，他问道：“何时？”

    张青柠没有回复他的这个问题，而是反问道：“我已离开此处良久，行踪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张启山听到之后爽朗的笑了两声：“当然有些干系，青兄弟虽然离开长沙但依旧是长沙的人。”

    张青柠抬了抬眼，大概知道这个线索与他之重了，他原先也是只想试探，并没有指望，通过这个达成些什么。

    既然成了，且利用的是与那人有关的事，定是欠了他个人情的，张青柠大约是从不欠人情的，又或许是他在此前能承的情很少。

    张青柠没有打算利益最大化，不断触及边缘，了当的开口：“离开之前。”

    张启山听到之后与张日山耳语了几句，张日山侧着身子靠近了些小声说：“族长这么早就来了，为何毫无音讯？”

    张启山轻笑一声：“还是得问。”

    他的耳目遍及长沙，自然能够提前知道张青柠回来了，这些年他也大概弄明白张青柠对于张家的意义。

    当然他原先不明白他的副官，目前却是了当于心，这样的家伙诛杀比放逐好的多，一条恶犬久留不得。

    那半散的折子是他放的，他要的不是诓骗，而是让张青柠意识到，有利可谋。

    张青柠会将计就计的，他所探查的仅仅只是这人是否知道族长的动向，在乎是真的，他迫切的想知道张启灵去了哪。

    张启山回过头笑着问：“那可否，离开后也曾见过？”

    “见过。”

    张青柠沉默半晌之后，只说了张启灵与他见过两面，下过同一个斗。

    张启灵像是个定点刷新的boss。总能准时出现张青柠周围，张青柠偶尔也有些茫然，两人对峙时又却只剩下沉默。

    双方其实都在互相探底，张青柠试探性的讲这个问题夹杂在答复里，让自己的回答像是已经知道了为何，引导张启山顺着这番话谈下去。

    张启山抿着一抹礼貌的笑：“青兄弟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？至于你们之间的牵连，我想应该是抹去不掉的。”

    张启山认为张青柠知道了些什么，只是此刻故作不明白，只是偶尔的故作也是可以恰当的演出来的，但张青柠格外自然，甚至有些掩人耳目的意味。

    张启山率先说了全扬可能最真的一句话：“青先生能否试着感知那人的去向？”

    张启山换了敬称，没有在语气熟络，张青柠知道他可能就是在这等着自己，摇了摇头略微苦恼：“不能。”

    张日山目光灼灼冷笑了笑，否定了他的话语：“不，你一定可以，他能凭着心里的那抹熟悉找到你，你就一定可以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突然顿了顿补充一句：“除非他对于你来说是陌生人。”

    张青柠垂下眸子，眼中的光黯黯，他丝毫没有慌乱问询道：“何出此言？”

    张启山制止了自己的副官的脾气，含笑说道：“你误会了，我们仅仅只是想请你帮忙找个人罢了，没有旁的意图，自是有要事要商议的。”

    张青柠开始在心中猜测这两人与那人的关系，张启灵先前曾经说过他是张家的族长，两人都姓张，张青柠特地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性氏。

    哦，也姓张。

    张青柠心里有了个底，他方才将信将疑的尝试了，果真没有半点效果，像是张日山说的第二种结果。

    张青柠说了一句旨意不明的话：“张家旁落萧条，也不知道是何要事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猜测的话，如果那个所谓的张家没半点事，自是不可能连族长都丢了的……旁落萧条就不知道是败落还是覆灭了。

    张启山的眼睛微微眯起，上下打量着平静的张青柠，笑了笑：“机密要事，要禀告族长的，自然不可能预先告知，要亲自与他会谈。”

    张日山整个人都警惕起来，张启山还是显得淡定自若，却探究的目光一刻没有下来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