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默忍受着被施加的一切，跳不出底层阶级。
现在不同，有军团做底气，有系统学识做眼界，跳出以前的眼界和思想，看清世界运行底层逻辑。
一切是多么合理，一切符合利益。
楚洵默默放下酒杯，眼神中毫无波澜，语气平静缓缓开口：“他们做了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罢了。”
冰冷的声音让杜伟明心生怒火，不忿道：“您的眼里只有利益吗？”
“那是十几亿人！十几亿的人命啊！”
楚洵冷冷看着他，犹如看向死人：“你是在指责吗？”
1号眼睛微眯，脸色渐冷，杀意瞬间炸开！
阴风吹过，邢铭一个激灵，缩着头不敢说话。
王小康也感觉到一股凉气直上后脑勺，面色不善盯着杜伟明。
在军团士兵面前质疑指挥官？一向为善的他要是不允许的。
冰冷杀意笼罩全身，犹如兵在其颈，杜伟明脸色，硬着脖子说道：“不敢！”
楚洵冷冷瞥他一眼，轻蔑说道：“事实如此，你接不接受，事实不会改变。”
“你觉得是说出事实，揭露真相的人可恶，还是做恶事的人更加可恨？”
闻言，杜伟明双眼瞪圆，抿着嘴不说话。
“哼！”楚洵嗤笑一声，嘲讽道：“你是个滥好人！不适合在末世生存，没有基地庇护，你甚至没有说好话的机会。”
最后这一句话，仿佛是子弹，击穿杜伟明心理防线。
指挥官所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。
他压抑心中郁闷，一字一句闷闷说道：“我不是滥好人，但是我尊重生命。”
“呵呵。”楚洵不屑一笑，隔着桌子轻蔑审视一番，轻视道：“尊重？尊重别人，那你尊重自己吗？”
杜伟明再不反驳，像是个泄气的气球，瘫坐在椅子上，眼中不时闪过亮光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喝酒，喝酒！”见气氛不对，邢铭赶忙插言，生硬岔开话题：“倒是我的不对，大喜日子说这些。”
说话时用手轻轻拍着脸，闭眼怕疼的模样，十分滑稽：“您瞧我这嘴，实在该打！”
紧张气氛稍泄，邢铭展开浑身解数，让桌面上不至于冷扬。
算是苦了他，一桌子人没一个正常人。
指挥官看似温和笑意盈盈，却藏着冰冷的理性。
军团副官大概率不是正常人，甚至不是人。1号沉默寡言，冰冷无情的战争机器。
王小康已不是曾经那个司机，经过战火淬炼，愈发深沉。
邢铭也是个能人，硬是能让他找到话题。
问问王小康战扬战况，感叹前线凶险。又向指挥官说说安置区发生各种的情况，总能找到话题。
年纪最长，却最活跃。
没办法，酒桌在座都是大佬，总不可能让那个闷葫芦杜伟明来说话。
“指挥官阁下，您相信报应吗？”
楚洵循声望去，看到杜伟明倚靠在座椅上，仰头看着天花板。左手高高举起，灯光透过手指间隙塞在脸上，阴影中他的脸半暗半明。
报应？楚洵思考一番，笃定回答他：“不信！”
世上若真有报应，便没有人怨积恨。
“我信！”杜伟明仰着头，声音被拉扯到嘶哑：“阁下愿意听听关于我的过去吗？”
过去？
说实在的，要是在平日里，楚洵半点兴趣没有。
“现在有点时间。”指挥官靠在椅子上，洗耳恭听。
众人连忙放下酒杯，目光放在他身上，想听听这个忧郁男人的过去。
“阁下，我曾经是一名特种兵，活动在最隐秘战线。保卫国家和人民，多么骄傲。”
杜伟明坐直身体，脊背挺得笔直，端坐回指挥台上，仿佛回到那一段军旅生涯。
他眼中闪烁着光，徐徐道来：“九年前，我们一个小队奉命去拦截一伙毒贩，情报上说他们运送着大量毒品，武装越界交易。”
“我和战友们在边界线上和他们遭遇，他们武装精良，训练有素。”
“但是情报有误！”杜伟明拳头逐渐握紧，身上气质逐渐变化。
从怨天不由人的忧郁，渐渐展露出逼人锋芒。
“毒贩早已完成交易，正在返回途中。我和战友们匆忙阻击，想将他们留在国内。”
他眼神凌厉，仿若身处那一片早已过去的往事中，那是最光荣的战斗。
王小康紧握拳头认真听着，大气不敢出一声，生怕打断杜伟民。
“可惜，毒贩并不恋战一心逃跑。我们一路追到国境线，还是让他们跑了！”
“我恳求继续追击，但是不行，因为我们是军人！大量军人越界，是战争行为。上级不会为了一群毒贩，引发国家之间的外交冲突。”
话语中的无力感，揪着每一个人内心。
“后来呢？”邢铭被故事深深吸引，情不自禁的问道。
“后来？后来简单！”杜伟明对着邢铭阴笑一声：“我痛恨毒贩，自然不会放他们回去！”
“我放下一切装备，脱下军装。穿上死人衣服，拿着些装备，冲入丛林继续展开追击！”
“一天！只用一天时间！”杜伟明伸出一根手指，声音阴沉嘶哑，在指挥室中嘶嘶作响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我化身丛林猎手，把那些狗娘养的一个接一个弄死。树木、藤蔓、石头，丛林中所有东西都是武器。
扭断他们的脖子，用军刀割开咽喉，用陷阱伏击，用藤蔓吊死他们！”
“六十三人！我清晰记得这个数字，我记得每一个人死前恐惧的眼神，因憎恨扭曲的面容。”
“更忘不了，用尖刀剥下他们的皮，将血淋淋的躯体倒吊在树上时，心中是何等畅快！”
杜伟明眼神阴鸷，声音急促。他垂着头，双拳紧握压着桌面。
没人怀疑真假，那阴毒的仇恨做不了假。
邢铭脸色煞白，不敢将面前之人的现在和曾今联系到一起。
手段残忍，阴狠毒辣。他不是装，他是真狠！
楚洵听着，重新打量眼前气质大变之人，没想到他身上有着这样的过往！
“敬你。”指挥官举起酒杯，示意杜伟明干一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