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拉机一直向前走，过了队舍区前的大道，姑娘们跟在后面，紧追不舍。

    到十一号田，拖拉机一拐弯，开进了大田。停下来，放下铁犁。只听急促的大功率的柴油机吼叫起来。驾驶室前的排气管即刻冲出浓浓的黑烟。拖拉机向前行驶起来。后面的铁犁尖插入地里，每个犁尖将土壤翻了180度。五个犁将地翻成一行行的一片。

    拖拉机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肥地。拖拉机身后犁成了一条条带着苕子根的泥土地。那飘出的柴油味与新土的潮气味，混杂在空气中飘散着，一群小鸟吓得四处逃散。

    拖拉机犁着翻滚着的土壤缓缓向前走去。姑娘也散去。留下了秀娟姐妹还在看着拖拉机远去。

    秀娟被这番景象震倒了。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铁怪物的巨大威力。她蹲着看着这泥土中在挣扎中的蚯蚓和惊恐的小虫子。似乎有着隐隐约约的同情和怜悯，既不舍又无奈。

    秀芬却是看见了条条均匀排列的泥土。那在拖拉机后窗中的拖拉机手的背影，想起以前在电影里见到的，北大荒第一代女拖拉机手那英姿勃发的镜头，幻想自己在开拖拉机耕地，那自豪的心情无法形容。直到被秀娟拉了一下。瞬间又回到现实。

    在回去的路上，姐俩又看见了一辆履带式拖拉机在身边开过。好像车里有一个人向他俩招手。她俩也没在意。

    在队舍中央道上围着一群人，姐妹拨开前面的人，看见王小波手掌上盘着一条蛇。这条蛇有一个五分硬币那么粗，蛇身黑中发青。蛇头昂起，吐着红色的蛇信。

    在农扬碰见蛇，或看到蛇不是很稀罕的事。这里的蛇有多种，常见的是青小蛇和腹蛇。

    青小蛇是一种无害的蛇，一般情况下不咬人，除非你踩到它。即使要咬你也无毒害性，只要消毒后包扎等到伤口愈合就没事了。附近农村家里也有，村人也不当回事。但大多数姑娘也很怕，因为那样子挺吓人的。

    腹蛇是一种有害的毒蛇。知青们都称为“秃灰蛇”。被这种蛇咬了，第一时间要在伤口上方用绳子扎紧，在伤口处涂上蛇药，上医院去急诊治疗。否则有生命危险。但腹蛇基本在春天到秋天出现，晚上出来活动。在一般情况下，不会主动咬人。除非你离它很近或踩到。

    现在是春天了，洞里的蛇醒了。

    女生第一次见到蛇被人放在手掌上玩。好奇又害怕。当王小波用放蛇的手掌向前一伸，一群女生就惊叫着向后退几步。几次伸出。围观的扬就空出许多。

    接着，王小波将蛇捉起，让蛇绕着他的裸着的手臂游上去。就像旧社会蛇医卖蛇药时那种动作，不熟练却可一比。

    姑娘们更是害怕，有两女生抱着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此时有一个女生站了出来。她身高1米7以上，宽肩圆脸上，有一双小眼睛且戴着与脸型不太相配的眼镜。一副很凶狠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