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二奶奶家不同，正对着大门的墙面中央并没有贴伟人画像，而是供了一座观音菩萨像，摆在菩萨像两边的红蜡烛是点燃状态，光照范围挺广，整个堂屋都被包含在内，但亮度让人不敢恭维，硬生生靠打光打造出一款中式恐怖电影实景。

    往两边的墙面上看，贴了一些奖状和报纸，杜言眯起眼睛仔细分辨，奖状上的名字是常静，部分报纸的大标题上也有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说起来，二奶奶提过，这家有个神童来着，大概就是说这个常静，小娟给的任务也有一个是给这家送报纸的。

    按照一般游戏的剧情逻辑，这个神童身上应该可以挖出一些线索。

    这样想着，杜言更加用力地眯起眼睛，试图隔着四五米的距离，看清楚报纸上的小字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

    瓷器的碎裂声转移了杜言的注意力，他目光右移，昏暗的烛光下，原本端坐在供桌上的菩萨像，已变成地上碎裂成几大块的瓷片。

    地上的碎瓷中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，但光线昏暗、距离太远，杜言看不清那是什么，只嗅到一股混杂着香灰味的霉烂气味。

    杜言正准备把六六猫从怀里掏出来，看能不能塞进门缝里让它探探路，左侧房的房门就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。

    看来是里面休息的人听到菩萨像碎裂的声音，出来看看情况。

    出来的是个体型略胖的老太太，她手里拿着一只老旧的绿壳手电筒，一出来就往供桌那走。

    大概是刚从梦中惊醒的缘故，她走得并不快，在菩萨像的残骸前驻足片刻后，她蹲了下来，似乎准备把这些碎瓷片收拾起来。

    然后，扒在门缝边上偷看的杜言，就看着这个老太太突兀地碎成好些块，变成了地上的一堆肉块。

    肉腥味窜进杜言的鼻腔，惹得他嫌恶地往后背了背身子，想想还没看到那个杀人的东西在哪儿，又捏着鼻子凑回去。

    “你在看什么。”语调平直的童声从背后响起，杜言头都不回，条件反射般往左边一滚，一枚断口整齐的碎瓷片擦过他的脖颈钉在了木质的门板上。

    “你在看什么。”语调平直的童声在耳边响起，一双冰冷的手环住了杜言的颈部。

    这次可没得躲了。杜言只好老实交代：“我在看死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死的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一个有点胖的老太太，你认识她吗？”杜言试图友好沟通。

    “菩萨怎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那个菩萨像？摔到地上碎掉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环在杜言颈部的手和童声一起消失了。

    杜言把塞进衣兜里的右手掏了出来，原本攥在手心的护身符纸已经成了一小撮纸灰，手心还被烫得有些发红。

    护身符纸可以抵挡一次中低级恶灵的攻击，在五米内有恶灵存在时还会发烫预警。

    可惜的是，杜言直到被碎瓷片攻击的时候才想起来兜里还有这么个道具。

    要是一开始就把符纸贴身放的话，就能知道恶灵到底是一直都在，还是在老太太死的时候才出现的了。

    吃了没经验的亏啊……杜言暗自反省自己，手掌撑地从地上站起来，把门板上嵌着的那块碎瓷片拔了下来。

    借着明亮的月光，杜言辨认出这是菩萨像持玉瓶的手部的瓷片，上色的釉面色泽温润、颜色鲜亮，但杜言捏着这瓷片，总感觉这好像是什么脏东西。

    好歹算是战利品，说不定后面用得上……杜言劝说自己留下这碎瓷片，想想还是从兜里翻出手帕纸把它给包了两三层、裹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心很大的杜言决定进入刚死了人的房屋继续进行调查，却不想刚把裹了碎瓷片的纸团往兜里一塞，眼前又是一花。

    “杜言，你跑哪儿去了？害我们一通好找。”是何乐欣的声音？

    杜言一扭头，就看见三个副本小伙伴站在二奶奶家的院子里，而他自己，是半蹲在二奶奶家菜园子里的姿势。

    “情况有些复杂，容我稍后再说。”杜言从菜地里站起来，小心避开地里鲜嫩的小青菜们，出去和小伙伴们汇合。

    见二奶奶一脸慈祥地看着他们这群年轻人，杜言顺嘴问了一句：“二奶奶，村里的大家都是和你一样，喜欢在墙上贴伟人像供着吗？有没有那种供奉菩萨像、佛像的啊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供菩萨像的？”二奶奶面有异色，摇摇头劝诫道：“怎么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？”

    何乐欣和杜言对视一眼，二者皆是眼神一亮：这是有情况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