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太尉见状立刻命人上前去查看。
好消息是珠子没有到马车就停了下来,坏消息是珠子打到了林露华的身上,并且珠子融进了林露华的身体里,但并没有人察觉,随即她也晕了过去。
顾长安听见林露华的惨叫声,回头时脸上的慌张显而易见。
他伸手接住林露华往下坠落的身体。
“林露华!”
江远歌在两人飞去马车的时候已经下楼了,这时他也急忙往林露华跑去。
“阿露,你没事吧?”
城内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搞得慌张与躁动起来。
苏太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很严重,正要开口稳定民心时,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,一个穿着青衫的婢女扶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。
她穿着烟紫色的衣衫,长了一双上挑的丹凤眼,朱唇未点而红,周身散发着仙气。
诗有云“千秋无绝色,悦目是佳人;倾国倾城貌,惊为天下人”,形容的就是眼前的女子吧。
女子还未开口,昭京街头就安静了。
只见女子轻启朱唇道:“我乃苏云想,望云山仙尊亲传弟子;刚才所诛杀之物乃妖物,昭京城中已安全。”
百姓们听完就选择相信苏云想,毕竟这样一个仙姿卓约的女子,还是望云山仙尊的亲传弟子,有她在昭京一定安全。
此时的江远歌耳朵里只有苏云想的声音在回荡,那声音如同仙乐般动听;他突然能理解林露华的快乐了。可是自身的教养又让他立刻清醒过来,这样无礼的盯着一个女子不是君子所为。
“在下江太傅之子江远歌,听苏小姐知晓这妖物来历,望您查看一下林姑娘的情况。”
这时众人才把目光又往林露华二人投去。
“苏小姐,林小姐是帮你挡了这一击。”
顾长安说话很不客气。
“顾公子,不得无礼,这非苏小姐所愿”,江远歌蹙眉道。
“切,伪君子!”顾长安见江远歌这样,气得口不择言。
“这位公子说话好生奇怪,若不是你二人突然袭击马车,会····”
“阿若”,苏云想制止住自己的青衫婢女说下去,然后下马车往林露华走去。
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了江远歌的心里。
走近后的苏云想看到林露华那张脸后,眼睛不可察觉的闪了一下。旁边的青衫婢女也是一惊,这林姑娘长得好像···
“把醒目丹给她服下”,苏云想把完脉后说道。
“诺”,婢女从衣袖里掏出一瓶丹药,取出一颗递给顾长安。
顾长安接下后急忙给林露华服下。
“顾公子,林姑娘受了些内伤,服了这颗丹药后已无大碍。今日是我考虑不周,刚才情急之下,差点误伤林姑娘,麻烦你送林姑娘回去时,代我转告林将军,晚辈见完陛下后会上门赔罪。”
顾长安听完后怒气已散了七分,又想到刚才和林露华的行为确实不妥,便也赔罪。
“该赔罪的是我,是我怂恿阿露,才导致今日之事,望姑娘海涵。”
说着顾长安就握拳行礼,苏云想微微颔首回礼后便转身走了。
苏太尉见女儿处理事情很周全,便未多说什么。苏云想回到马车,军队继续行驶,周围的百姓这才慢慢散去。
江远歌看着苏云想远去的马车心里有点怅然若失之感。
此时顾长安已唤来家丁备马车,抱着林露华欲上自家马车。林露华出门不爱携带婢女和家丁,又是骑马出来的,自然只能坐别人的马车。
江远歌片刻后才回过神,准备带林露华回林府。
“顾公子,我来吧。”
顾长安抱着林露华停住了脚步,却并未转身,“我看江公子不必了,你已心系他人,就不要再让阿露误会了。”
江远歌听得莫名其妙,“你是何言?我跟阿露只是兄妹之情,你莫要毁坏阿露名声!”
“哼,江公子你扪心自问,毁坏阿露名声的是我顾某人吗?阿露从小跟在你身后,谁人不知?谁人不晓?并且皆有传言,你江远歌日后会娶阿露为妻!”顾长安回头不悦道。
江远歌听完后沉默了。
“今日阿露受伤,你目光却在别人身上。再过两年阿露就要及笄,她的行为加上令堂对她的喜爱,你觉得你们不会定亲吗?”
十六岁的鲜衣少年郎站在昭京街头,阳光打在他脸上,硬朗的轮廓更加分明。他固执的抱着怀里的小姑娘,不希望她被情爱所伤。他倔强的觉得,哪怕她永远不会为他停留目光,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守护着她便好。
面对顾长安的指责,江远歌一时无言,他这时才意识到,他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跟林露华玩耍了。大家都长大了,都会生出不一样的心思。即便是林露华没心没肺,她也会有自己的夫君,而这个人不该是他,也不可能是他。
今日是他的不对,他与林露华十几年的情谊,却因为一个陌生女子的出现,被击的溃不成军。他不知道林露华是不是对他有心思,可如顾长安所言,他该远离了。
顾长安见江远歌无言,便道:“顾某先失陪了,阿露需要回府休息。”
说完抱着林露华上了马车。
马车缓缓的行驶起来,顾长安看着林露华皱了眉头,好像有点难受,不禁陷入了自责。
“阿露,都怪我,不应该怂恿你。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,从小到大,你目光都在江远歌身上。”
他叹了口气继续道:“你不会怪我吧,那江远歌就是个伪君子,不值得你托付,你如此鲜亮明媚,不应该困在江家后宅做宗妇。”
这时林露华发出一声呓语,顾长安急忙凑过去听,原来是要喝水。
顾长安掀开帘子唤小厮去路旁借点水。
就在这瞬间,林露华被珠子击中的地方冒出一丝丝红色的烟雾,可没有人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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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苏云想与苏太尉,此刻正在皇宫里跟夏文帝禀报今天昭京街头的变故。但苏云想所言之语,并非昭京街头对顾长安的说辞,只因林露华受的伤另有隐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