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泠夜走了以后，虞归晚夜夜思念他和姜宴阳。

   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
    她明白，月泠夜此举，是为了不让她为难，也是为了帮姜宴阳看顾他的江山。

    姜宴阳回宫后，也一直没来寿康宫。

    虞归晚郁结在心，更加难受了。

    朱弦月来的时候，虞夫人虞采薇正在陪伴虞归晚。

    “臣妾朱弦月给太后和虞夫人请安。”

    朱弦月虽为农女，没受过嬷嬷教导，可却是个懂礼数的。

    她故意把请安的姿势做得不平稳一些，如此也就不会让她们产生怀疑。

    “月妹妹快起。”

    虞采薇把她扶起来。

    虞归晚上下打量着朱弦月。

    虽知她出身不好，可看这模样，是个好相处的。

    就是不知是不是“知人知面不知心”。

    “哀家听闻你救了皇帝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偶然罢了，还是皇上福泽深厚。否则就凭臣妾这个胸无点墨的农女，如何能救得了天子？”

    朱弦月很谦虚。

    这知进退的模样更是让虞归晚喜欢。

    朱弦月和虞采薇的相处也不错。

    相比起貌丑皇后沈卿禾，她更喜欢和小腹受伤的虞夫人相处。

    虞采薇大姜宴阳两岁，是姜宴阳的表姐。

    此刻，也把朱弦月当妹妹疼爱。

    只因她了解自己的皇帝表弟。

    姜宴阳心善。

    因为善心，娶了貌丑的沈卿禾为后；因为善心，收了她这个不能生育的表姐为夫人。

    能让心善之人动心的女子，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草包农妇。

    虞采薇的手很凉。

    明明是夏季，她却穿得像是深秋。

    大抵是伤了女子根本，所以格外畏寒。

    三人说了许多话。

    虞归晚让小厨房做了一道乳鸽汤，让朱弦月给正在养心殿的姜宴阳送过去。

    朱弦月应下。

    这是太后在向姜宴阳示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养心殿。

    “皇上，朱昭仪求见。”

    太监道。

    姜宴阳本想让朱弦月去偏殿等候，

    此时养心殿还跪着一位男子，到底不方便。

    跪着的男子正是今年的状元郎，高承枫！

    可因他德行有亏，姜宴阳不仅下旨除了他的名，还禁止他往后参加科考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读了大半辈子圣贤书的高承枫，全都做了无用功。

    高承枫不服。

    托了好多关系，养心殿外跪了三天三夜，把自己弄得形容枯槁，也要面见圣上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，还不知姜宴阳的新宠朱昭仪，就是他从前的妻子。

    毕竟帝王的后宫里，大家能见到最多的也只是皇后。

    姜宴阳到嘴边的话，因视线触及高承枫鸟窝一样的头发而顿住。

    ……他就是月娘从前心爱之人吧。

    如此邋遢。

    那就一定要让月娘看看。

    两相对比，就能让她明白自己从前的眼光有多差。

    “让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高承枫的心，宛若被一颗长满了苔藓的巨石压迫，泛着潮湿的黏腻。

    他不懂。他颇有文采，不过是丢弃了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女子，皇上怎么就抓着这件事情不放？

    而且朱弦月宁愿无媒无聘、和家里人闹翻也要跟着他，这便是世人口中的……娼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