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子上还摆着他的碗筷，上面还有他的温度。可他已经去了凤仪宫。

    朱弦月知他为何而去。所以她不伤心。

    翌日，姜景湛口谕，月婕妤出言犯上，贬为月美人，幽居青黛宫，无诏不得外出，任何人不准探视。

    朱弦月的恩宠，就好像是昙花一现。

    天还没亮，便消失了。

    人人都为朱弦月惋惜。

    朱弦月仍旧不伤心。

    因为她知道，姜景湛这是在保护她。

    她本就是姜景湛用来对付秦汐瑶的棋子。

    如今宏图大业即成，为了安定秦汐瑶的心思，姜景湛少不得要做做样子。

    他没杀了她哄秦汐瑶开心，而是只把她幽禁在此。

    虽说降为月美人，可她一应吃穿用度，甚至比从前做婕妤的时候还要好些。

    医女肖灵珠也被他随意寻了个理由赶出太极宫，来青黛宫做个洒扫宫女。

    从肖灵珠的眼神，朱弦月可以看出，她没有真的惹姜景湛生气。

    而是被姜景湛派来，好好看着她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
    除了肖灵珠，这青黛宫的宫人，都是姜景湛身边的高手。

    他把他培养起来的所有能人异士，都放在了青黛宫。

    是为了她这一胎？仅仅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？

    朱弦月笑着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。

    很快就有答案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姜景湛突然出兵攻打秦国，大获全胜。

    每一次的战役，都直击秦军要害。

    秦军终于意识到，国内出了叛徒。

    然，为时已晚。

    秦国投降，秦国国君沦为阶下囚，不堪受辱，自缢而亡。

    深夜，凤仪宫。

    秦汐瑶惊叫着起身，浑身冷汗。

    “父皇！不要怪女儿！”

    “是你先遗弃女儿的，女儿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。”

    “您说过啊，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！”

    可她还是“看到”了秦国国君。

    他朝着她走过来，面容冷峻，舌头却长到了地面。

    秦汐瑶大叫一声，彻底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三日后，中宫传出失心疯，凤仪宫内原本从秦国带来的宫人，都被遣散。

    而在秦汐瑶近身做事的，直接被杖毙。

    那个享尽万千宠爱的皇后，一夕之间成为亡国公主，秦国的叛徒。

    秦汐瑶自知时日无多，只想在临死之前再见姜景湛一面。

    姜景湛是在一个深夜来的。

    秦汐瑶未施粉黛，形容枯槁。

    明明比姜景湛还小了四岁，看上去却像是年逾四十的妇人。

    她只问姜景湛：“皇上，您可有心疼过臣妾？”

    姜景湛并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可他那事不关己的姿态，已经是最好的答案。

    秦汐瑶蓦地笑出声！

    却原来，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、独宠与恩赐，都是假的……

    为的就是策反她……

    “姜景湛，你这个卑鄙小人，你竟然利用弱女子！”

    事到如今，秦汐瑶也不用顾惜皇后的身份。

    或许她在意的从来不是皇后，而是姜景湛正妻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她爱他，不是因为他是姜国的国君；可他娶她，却只是为了她秦国公主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