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，对，他没事儿的，他肯定没事儿的。”孙静雅木讷的点点头，声音颤抖的说道。
掏出手机，拨通了楚南的电话。
电话铃声响了很久，都没有人接听。
“楚南！楚南！楚南！你在哪儿？”孙静雅再也坚持不住，发疯了一样喊着楚南的名字。
然后跑到坍塌的楼房前面，开始搬塌掉的砖头。
“姑娘，快过来！里头还着着火呢！”
“警察同志，你不要命啦？都不知道里头的电线断电了没有。”周围围观的人群纷纷开口劝说。
吴子韵一把拽住孙静雅的胳膊，带着哭腔说道：“孙姐，你冷静一下！你这样很危险的。”
“松开！”孙静雅狠狠的挣脱了吴子韵的束缚，自顾自的继续搬砖头。
吴子韵突然清醒过来，她双手颤抖的掏出手机，先是拨打了消防电话，然后又给张正打了过去。
市局，张正正一脸难色的坐在白援朝对面，大口大口的抽着烟。
“什么玩意儿？咱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忙活，他们还让咱们写检查，做检讨。
检查，检讨做了，还要派人下来调查！
调查什么？我错了我承认，挨打我立正，非得脱了我们这身皮他们才开心么？”
真的是干事儿的事儿多，不干事儿的话多！有种让他们来办这个案子啊。”张正愤愤不平的说道。
白援朝狠狠的瞪了张正一眼，“就你话多，我发现你现在膨胀的厉害！
集中保护的地方发生了火灾，这么大的事儿，上面还不能过问了么？
做好你自己的工作，干好你自己的事儿，别的事儿，用不着你操心！”
就在这时候，张正的手机响了。
他看都没看，直接接通了电话。
肚子里还有火气，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客气。
“喂！谁啊！说话！哭什么哭？子韵？”张正慢慢的听出了吴子韵的声音，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。
“子韵，你别哭了，到底怎么回事儿，说话！”
“什么？楚南怎么了？什么？砰！咚！”
张正手上一个没拿稳，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。
他赶紧把手机捡起来，这才发现，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了。
“张正，怎么回事儿？”白援朝一脸担心的问道。
张正没空搭理白援朝，拿起他身边的座机就拨打了过去。
“子韵，我是张正，楚南到底怎么了？什么？你确定么？你们现在在哪儿？你等着，我们立刻过去！”
张正挂断电话，猛的起身。
可能是起来的急了，也有可能是太慌，他起身的时候双腿一软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儿？楚南怎么了？他又惹事儿了？”白援朝急了，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“没有，没有，楚南，楚南他，他可能，牺牲了。”张正说着说着，眼眶通红，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。
白援朝脑袋嗡的一声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满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张正。
“不可能！吴子韵跟你说的？你问清楚了没有？她们看到楚南的尸体了么？”白援朝还是不敢相信。
“房子都炸塌了，人还能活么？”张正带着哭腔说道。
“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人还没见到，你怎么就知道人没了？
哭！哭！哭什么哭？楚南那小子是福星！这么个小案子能要了他的命么？”白援朝嘴里这么说，眼眶还是止不住的通红。
“走，咱们去现扬！”白援朝手忙脚乱的从办公桌后面出来，有些慌不择路，撞在椅子上。
他刚走几步，双腿一软，噗通一声摔在地上。
“白局。”张正赶紧把他扶了起来。
白援朝甩开张正的手，木讷的说道：“别管我，走，开车，去现扬。”
现扬。
两辆消防车正在全力扑灭最后一点明火。
一辆挖掘机小心翼翼的把大块的墙砖挪到一边。
几十个警察在努力的搬开那些小一些的砖头和水泥柱。
搜救队带着两条警犬，努力的搜寻着幸存者信号。
白援朝愣愣的站在一旁，好像突然间就苍老了十几岁。
双眼无神的盯着废墟。
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希望，但是眼前的废物让他彻底的绝望。
楼房倒塌，如果里头有幸存者，那起码你得有幸存者能够待的地方。
最起码你得有一个生存空间。
三层楼整个全部倒塌，剧烈的爆炸让周围都变得乱七八糟。
这种情况下，别说是人了，就算是老鼠，估计没炸死，也压死里头了。
就在这时候，一个搜救队员来到白援朝身边，声音低沉的说道：“白局，我们已经搜索了十几遍，不管是生命探测仪还是搜救犬，都没有发现任何生命信息。
这堆废墟底下，不可能有活人了。”
“你看到人了么？啊？你看到人了么？仪器，搜救犬就不可能出错么？
奇迹！你知不知道生命叫奇迹？你说底下没活人了就没活人了么？
你们是干什么的？你们不就是搜救的么？继续探查，一直到找到信号为止！”白援朝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。
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拍了拍白援朝的肩膀，对着救援队长一脸歉意的说道：“于队长，对不住，白局他不是针对你的。
底下埋着我们的兄弟，他的情绪有些失控，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说话的是林川市市局政委，胡光明。
他属于那种做事儿稳妥的人，不爱露风头，一直默默地守在二线，帮白援朝处理一些内部的事情。
所以很少露面。
于队长点点头表示理解。
胡光明有些唏嘘的说道：“白局，楚南同志的贡献，都是有目共睹的。
他出这种事情，对于咱们林川市，乃至是南江省刑侦界，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。
你是市局一把手，你要统筹全市的工作，肩上的任务很重，所以你的精神不能倒下。”
白援朝回头看了一眼胡光明，长长的叹了口气，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：“老于，你说的我懂。刚才是我失态了，你放心吧。
只不过，只不过我们对不住这孩子。
一直让他冲锋陷阵，一直让他独当一面，但是他出事儿的时候，我们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