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会有一个挣扎的过程。

    按照现扬来看，周旭老婆的死因应该是大动脉破裂，导致流血过量。

    但是，周围太干净了，没有挣扎的痕迹，也没有血液喷溅的痕迹。

    还有黄哲文身上的血迹也不对劲。

    如果他杀人，那身上的血迹应该是喷溅上去，并且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形状。

    黄哲文身上的血迹，喷溅痕迹不明显，而且血迹形成的形状很规则。

    不过，只根据目测，楚南还是不能确定。

    毕竟还有别的可能。

    比如说，受害者在遭受致命创伤之前，已经失去意识了。

    那她就不会在受重创之后挣扎。

    直到黄哲文那一刀捅下去的时候，楚南总算是确定了。

    刀子捅下去的时候，楚南很清楚的看到，刀刃有个收缩的动作。

    这说明，黄哲文手里的这把匕首，是道具的那种弹簧刀。

    遇到力的时候，他的刀身会缩进刀柄里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黄哲文根本就没想乱杀无辜。

    结合他和周旭的谈话，楚南清楚了大致的情况。

    黄哲文就是故意刺激周旭，让他被仇恨蒙蔽双眼，然后在愤怒中杀了自己。

    再加上，黄哲文之所以会找上周旭，是因为周旭口口声声秉公执法，完全无视自己的请求。

    黄哲文觉着，周旭太傲慢了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，在黄哲文眼里，周旭应该受到傲慢和暴怒的惩罚。

    而这个惩罚，就是让他背负一辈子的愧疚。

    但是这个时候，周旭怎么能相信楚南的话？

    他拼命的挣扎着，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，给老婆女儿报仇。

    这是人的本能，普通人根本就控制不住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楚南一巴掌抽在周旭脸上，大声怒斥道：“周旭，你还有个警察的样子么？”

    周旭愣愣的看着楚南。

    “作为一个刑侦人员，作为一个警察，你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控制不住，你还像个警察吗？

    我再跟你说一遍，你老婆女儿没死！”

    周旭愣愣的看了楚南一眼，又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老婆。

    “周旭，楚南他胡说！他就是不想让你杀了我而已！

    呵呵呵呵，机会我给你了，可是你不中用啊！

    你不杀我，法律也制裁不了我，你老婆女儿就白死了！”看到自己的算计被楚南拆穿，黄哲文急了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个男人，你就杀了我！你敢吗？你敢吗？”

    看到黄哲文这个疯癫的状态，周旭反而清醒了一些。

    他来到老婆身边，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。

    “楚南，你该死！你该死啊！

    你们都该死！你们都该死！

    哈哈哈哈哈哈，我死不了，我死不了！

    我不会放弃的，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，都得死！

    楚南，你拦得住我一时，你拦得住我一世吗？

    周旭，迟早有一天，你会杀了我！我保证，迟早有一天，你会杀了我！

    只要我不死，就会有很多人死！

    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人渣，那些活在阴影里的垃圾，只要我活着一天，我就会杀一天！”

    黄哲文双眼通红，疯狂的大喊大叫着。

    楚南第一时间控制住了他，很容易给他戴上了手铐。

    黄哲文根本就没有反抗，他知道自己逃不掉。

    他更清楚，自己的精神有问题，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。

    所以他无所谓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周支，你老婆孩子都是吸入了过量乙醚，暂时昏迷了。

    黄哲文就是想激怒你，让你杀了他。”看着还在着急的周旭，楚南开口说道。

    “谢谢，楚南，谢谢你！”周旭激动的热泪盈眶。

    楚南没有说话，说实在的，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。

    他救了周旭，但是就像黄哲文说的一样，他现在已经疯魔了，他活着，就很有可能会继续杀人。

    但是不管是作为一个警察，还是一个有良知的普通人，楚南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旭走入绝境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。

    “黄哲文，你杀人就能让你的老婆复活么？你杀人之后，就真的开心么？

    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，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。

    你有知识有文化，你研究过神学，你应该知道，像你这么做，等待你的会是什么。

    如果说真的有轮回，真的有来生，你老婆孩子看到你现在这样，他们会好受么？

    你现在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你自己，你的自私，不仅仅是剥夺了别人的生命，更让你老婆和孩子蒙羞！

    你有没有想清楚？你这么干，那些死者的家人会善罢甘休么？

    到时候，他们知道你是凶手，你觉着，你老婆孩子能安宁么？

    养大了说，你这个事情，必然会引起全国关注，你好好想想，到时候世人怎么看你？怎么看你老婆孩子？

    你是想让他们死都得不到安生么？”

    楚南义正言辞的问道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说这些管不管用，但是他知道，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。

    如果说黄哲文能改变想法，那这件事情的结局也算是完美了。

    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，楚南也得试试。

    黄哲文愣愣的看着楚南，脸色变了又变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这个案子，是楚南重生以来，办的最憋屈的。

    虽说他发现了关键问题，但是从头到尾，他都是被黄哲文牵着鼻子走。

    这也不能说楚南不厉害，关键是楚南来之前，黄哲文就已经把坑挖好了。

    楚南的出现，反而是好像和黄哲文打了个配合。

    楚南的一举一动，都在黄哲文的预料中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，这个案子的结果太出乎楚南的意料。

    楚南甚至不知道，自己那么用心去办这个案子，是不是帮了倒忙。

    如果说自己不出现，一切按照黄哲文的计划走，或许结果会更好一些。

    “老大，案子破了，你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高兴啊？

   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？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啊？”回林川的路上，吴子韵满脸担心的问道。

    楚南挤出一抹微笑，摇摇头，“没有，就是有点儿困。

    刚才我给白局打电话的时候，白局说家里最近没什么事儿，让咱们回去先休息两天。

    子韵，咱们正好路过省会，你要不要回家一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