坟墓去了。谁知道又不见他在这儿哩。”一个男人大声道：“表妹！你就老实说了罢。你看见那把剑了么？”女的道：“表哥！是什么剑啊！我从来没见过的。”男的道：“罗靛哪去了？”女的道：“我不知道。他老早就出去了，也没说去哪儿的。”有人又骂道：“他妈的，这女人什么都不知道的。咱们索性把她杀了罢……”男的道：“不行的，我们要设法找到那把剑的。若把她杀了，那把剑就无法得到了。我认为，也许……”声音太小了，小玉珍没法听到他们说话了。但她似乎听得出来，那男人说话声好像有点哑，像是前次在罗家寨前面古道上抓走她的那个人哩。于是，她全身就打着颤，自个儿说道：“是的，一定是他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看见谁了。”罗文轩突地从洞里出来了。他站在小玉珍旁边问道，“玉珍，你一个人跑到这儿看什么呀？”小玉珍马上站起来，抱着他的脚哇地哭出声来。罗伯伯马上捂住小玉珍的嘴道，“别哭，你这么一哭，万一有人在这儿……”他说着，就朝四面看了一下。小玉珍便抹干眼泪说道：“大伯，我听到有人在坟地上说话哩。”罗伯伯惊恐道：“你看见什么人在坟地上了。”小玉珍道：“没看见人，只听到说话声的。”罗伯伯又问道：“他们说什么话了，你听清楚么？”小玉珍道：“好像，好像有人问一个女的，要找什么宝剑哩。那女的说话声，好像是嫂子哩。”罗伯伯立刻沉着脸道：“坏了，这女人真的是你嫂子的。昨晚上我跟你姚伯伯说的话，她都听到了。所以她就带人到坟地上找我来了。这一下如何是好啊！”小玉珍道：“大伯！你真的带着宝剑上这儿来了么？”罗大伯道：“你都看见我进这山洞里了。这事就是你和我知道的。玉珍，你年纪太小了，还不懂这把剑招来危险哩。它关系到罗大伯家里人的性命的。你以后对谁人都不能说我进这洞里的。就是对你罗靛哥哥也不能说的。你晓得吗？”罗玉珍只是疑惑地看着罗大伯，似乎明白了什么，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的。便问道：“大伯！这是为什么啊？”罗大伯道：“别问为什么，长大了你就明白了。”说着，就道，“玉珍，你一个人跑到坟地上看你罗青哥么？”玉珍流着泪道：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想青哥哥了。”罗伯伯摸着她的头道：“玉珍，你今后不能一个人往外面跑了，这叫老人担心的。”说着就道，“走，我们现在就回寨上去。”玉珍道：“大伯，只怕那些人还没走哩。他们还在坟地上的。”罗大伯道：“我出去看看，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罢。”

    罗大伯去了，不到一会儿就回来了，说坟地上没见人了。于是，他们就返回寨上去。这时，天就要黑下来了。

    罗文轩刚一进门，见儿媳妇披头散发地在堂屋上哭着，罗青娘就抱着小孙女和寨上的几个女人站在一边。女人们看见罗文轩带着玉珍进门来了，罗青娘劈头就问道：“大哥，你上哪儿去了？家里都被人翻遍了。月娥的娘也被人拉到野外去，说是要找什么宝剑的。结果找不到，月娥的娘就被他们打得脸皮青肿了……”罗文轩也不说话，他瞪了儿媳妇一眼，拉着玉珍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下来。这罗靛的女人见家公不说话，而且脸色不好看，她心里就明白了什么了，逾觉得自己委曲，哭声便逾大起来。罗文轩就大声吼道：“你还哭什么？这是你自作自受的。我问你，你是否又把你那个没良心的表哥带进家里来了？结果就把我昨晚上跟你姚伯伯说的话讲给他听了。所以……”他没说完话，罗靛的女人就哭着道：“爸，我真不知道这方苞心眼坏啊！起初，我只把他当作我的表哥，说是亲戚家的人，就没诫意的。他一进门就问我，你男人哪去了？我说，他去姚家寨了。他又问我，你家公哪去了？我就说……”罗文轩没等她说完话，就打断他的话道：“你就说我上坟地去了，是么？”罗靛的女人惊恐道：“爸，我晓得错了。我……我这是昏了头的……起初他们问你去哪里了，我不想说的。那方苞就拉我到后面说，表妹，我们这些人进你家里，主要是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的。你若说出来了，我们就给你一根金条哩……我说，你们真的给我一根金条吗？他说，因这事能值得一根金条，当然要给你的。于是，他就从身上拿出一根金条给我看，又对我说，你若说出来了，这金条就是你的了。我说，你要我说什么呀？他说，听说你们家里有一把什么宝剑的，你知道剑藏在什么地方吗？我一听他这么说，心里就害怕了。但我不晓得家里有没有宝剑的，我也不敢跟他说什么话。只是在下午那阵子，我看见爸爸抱着一件东西外出了，因此我就对他们说，你上坟地去了。方苞一听我这么说后，他马上就叫我带他们到坟地上找你。”罗老者听儿媳妇说到这儿，就生气道：“你就是看重那根金条啊！这才把他们带到坟地上找我哩。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啊！你把他们带到坟地上了，最后你还跟他们说了什么话？快说罢！”罗靛的女人道：“爸，我当时带他们到坟地上没见到你，他们就说我骗人，最后就逼我说出你拿宝剑到什么地方藏的……我说，我从来没看见他们拿过什么宝剑的。但他们不相信我，方苞就拉我到后面说，你只要说出你家公把宝剑藏在什么地方，就没事了；你若不说，不仅得不到金条，而且全家人都被砍头的……爸，当时我心里就害怕得哭起来的……再后来，他们又逼着我带他们回家找那把剑的。他们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，仍然没找到宝剑，他们这才出门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这女人刚说完话，罗靛就从外面回来了。他见家里站着好多人，地上乱七八糟地丢着好多东西，叔妈还抱着个小女儿站在一边看着。罗靛立刻问道：“你们都站在这儿看什么呀？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”小玉珍道：“罗靛哥，你的那个表哥又带着官兵到这儿搜查宝剑了。”罗靛大惊道：“他们到这儿找宝剑了？爸！这是真的吗？”罗老者道：“你问你媳妇罢。”罗靛就看着女人道：“月娥的娘，这是怎么回事呀！”女人听男人这么一问，又哇地哭出声来了，说道：“都是那个短命鬼方苞带人进家里来的。他们要逼着我找什么宝剑的。我根本不晓得什么宝剑哩……”罗靛晓得这帮人进家里的目的了，于是也不再说什么话，就把爸拉到门外去，小声问道：“爸，那把剑呢？你拿到什么地方藏了？”罗老者道：“反正是藏起来了。你问它干吗？”罗靛道：“剑藏在哪儿，你跟我说嘛，今后我好找哩。”罗老者道：“如今都不能说的，今后你也不要找了，就当我们家里没有这把剑罢。”罗靛晓得爸爸说这话的用意，也不再问了，就咬着牙转身走了。罗老者就大声道，“天就要黑了，你去哪儿呀？”罗靛道：“上姚家寨找帮主去。”

    夜了，白天里骚动得很厉害的罗家寨平静下来了。小玉珍在罗靛哥哥家里收拾那些丢在地上的东西后，就跟罗青娘回去休息了。是的，她要在近段时间里陪着这两位老人住些日子了。因为，她晓得这两位老人刚失去儿子是很痛苦的。她要留在他们身边，晚上跟着青哥哥的娘睡在一起说说话，给老人家开开心的。可是，也许玉珍是在白天里跑上跑下太累了，如今她跟伯娘一上了床，还没说上什么话就闭上眼睛睡着了。

    半夜里，小玉珍突地被寨上一阵叫喊声吵醒了。她赶紧爬起来喊伯娘。但卧房里黑洞洞的，没有回应。伯娘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起床走了。小玉珍便惊恐地哭着。这时候，房门开了，伯娘提着一盏灯从外面回来，便进了卧房拉着她的小手往后门出去，并且说道：“玉珍，你别哭，官兵把咱们寨子包围了，说是要抓人的。你现在就跟我到后园草房里躲着罢。”

    她们刚开着后门出去，十几个官兵就举着火把从前门冲进房里来了。为首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正是方苞。这方苞带着人在房里搜查，说是要找那个小女孩的。罗文锐道：“我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女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