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电梯门,就看见御坊斋的二掌柜,靠在越野车的门边上吸着烟。
“谢了,兄弟,怎么亲自来了,让下面的人送过来就行。吴凡和二掌柜招呼一下,就上了车。
胖子把手里的店门钥匙也丢给二掌柜,让对方帮忙照应。
两人不敢有片刻停留,一脚油门直接上了国道,朝着云南方向驶去,等驶出江苏境内后,俩人才松了一口气。
路上,胖子问吴凡这魏老鬼是何人,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势力。
吴凡在脑海里翻思了一下回道: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听行里的人说,这魏老鬼的家族势力遍布安徽和江苏,祖上就干杀人越货的勾当。
“在当年剿匪运动期间,魏老鬼被抓住并枪决,只留下了几个后人,这些人长大后和魏老鬼一样,继续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,制造不少惨案。
“83年严打的时候,又枪毙几个,自此才销声匿迹,据传闻说是举家去了香港。”
吴凡咳嗽一下,继续说道:“2000年的时候,李老鬼家族突然在扬州开了一家规模相当大的典当行,还有如意斋也是他们家的。随后又开了几家古玩铺子,其中包括兴隆斋。
“听行里的朋友说,当年跟随魏老鬼的那些徒子徒孙们,现在又都聚拢在魏老鬼的儿子和孙子身边,形成了一股势力。
“不过他们奉公守法已经洗白,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。谁都拿他们没办法。
“但据行里传闻,只要是被魏家人看中的东西,就一定会得到手,卖家识相的,就高价收购,不识相的就偷,偷不到就抢。反正是有的是手段。”
胖子将吴凡说的这些传闻放在嘴里,吧唧个遍后说道:“按你这么说,他们应该先找我们谈价格的呀?怎么上来就偷呢?现在这架势就要抢的意思啊?”
“谁知道呢?也许鸠帐里的藏宝图是真的,不过这一切需要找到两位老爷子才能弄得清楚。”
刚到云南境内,胖子就给地质勘探研究所在东川的联络人打了电话。
“什么?请再说一遍。“我爸的侄子,还有谁?”
放下电话的胖子眉头紧皱:“老吴,情况有点麻烦,勘探所在东川的联络人说,有两伙人比我们先到了东川。其中的一伙冒充我老爸的侄子,还有一伙人则声称是我们俩。”
吴凡听完胖子的话后,差点没把车开进路边水渠里,这通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,魏老鬼的这伙人都还没搞明白,又来了两伙冒充者,着实令他措手不及。
他缓缓将车停在路边,费了半天劲才在车子扶手箱里翻出半盒劣质香烟,点燃一根,吸了一大口,也没给胖子。
胖子也不敢问他要,他知道吴凡平时是不吸烟的,只有遇到棘手的问题才会吸烟。
抽第三根烟的时候,吴凡突然用手指将还在燃烧的香烟捻灭。
这番操作,看的胖子龇牙咧嘴,隔着半米的距离,他都觉得自己的手指头也跟着灼痛。
“胖子,你来开车吧。走高速快一点,既然有两伙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到达,说明他们已经得知一切。现在就没必要在躲了。
“两位老爷子失联的地点,估计他们也知道了,可以确定他们已安排人在东川等着咱俩。我看,就没有必要到东川自投罗网了。
“现在绕路,不去东川,直接去鲁纳,虽然不知道老头子此行目的地,但你老爸一定会回老家一趟。说不定还会留下有用的信息。”
胖子是彝族黑彝人,老家就在云南东川鲁纳的大山里。据传那里也是济火后人居住的地方。
虽然胖子的祖上离开鲁纳几百年,但他爷爷在世的时候,还会经常带着胖子的老爹,回鲁纳白蜡坪祭祖,所以跟寨子的人还有联系。
这几年寨子里通了公路,也通了电,生活得到很大的改观,寨子里的年轻人都到外面去打工,每逢节日,年轻人都会回来,经常会带些新闻回寨子里说给老人听,也有些驴友到寨子里玩。
所以胖子和吴凡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族人的排斥,一路打听,在白腊坪的后山,他们找到了族长的家。
这是寨子里唯一的一座两层瓦房,这里的瓦房不是汉人居住的砖瓦结构的房子,而是木结构的大房子,当地人称之为瓦房。
族长家的瓦房外院墙是竹竿围成的篱笆,透过缝隙,可以看到一个30岁左右年轻的男人,正在院子里劈柴。
“阿木马苏,阿木马苏,”胖子用彝语向院子里的人问着,男人停下劈柴的动作,提着斧子走到了门口。
“苏依,苏依”胖子忙弯腰用彝语,向男人问候。
这个男人的皮肤有点黑,眼窝深陷,但眸子清亮,散发出精光,他迟疑了一下,将手里的斧子丢在地上,一下子抱住胖子,嘴里发出听不懂的音节。
胖子被突如其来的拥抱,弄得有点不太自在,想要挣扎脱离,怎奈双臂被对方像钳子一样牢牢地锁住,让他无法脱身。
男子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,吴凡一句都没听懂。
后来胖子翻译给吴凡,才知道,这个年轻男人是老族长的儿子。他说胖子父亲的那队人马,五天前在这里停留过,并转道去了老坟山。
并且胖子的父亲走的时候交代,如果他儿子来了,就拦下,还说他办公室的抽屉里,有张银行卡是留给胖子和他妈妈的,如果半个月他还没回来,让胖子就不要冒险找他了。
胖子用彝语和族长的儿子交谈,吴凡听不懂,就出了院子四下闲逛。
老族长的瓦房,建在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平台上,房子背靠高耸入云的峭壁。
这里只有一条山路通向寨子,站在族长家院子门口就能俯瞰到整个寨子全貌。
寨子位于谷底,四周被高山环绕,一些土撑房零星散落在谷底和和白蜡树丛间。
吴凡燃起最后一根烟,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,静静的观赏着村落,享受着短暂而静谧的时光,看着看着,就看出一丝异样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