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起来了。
更为准确的说法，就是乔红单方面的闹。
何建军平时话就少，也不至于跟妻子抓一块去，被乔红抓了两下，他推开妻子就跑到阳台去抽烟了。
乔红坐在地毯上哭。
“我这么对你，你就这么对我？他们是怎么对我的？何丹说打我就打我，拿我当嫂子看了吗？对我有没有一点尊重？转个身你借你妹妹钱，就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，我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？”乔红哭。
在外她是个多要强的人，对着任何人就连句软话她都没说过。
家里是有钱，有钱就应该对着外面撒？
“老四记恨我喊着不还钱，我这个嫂子不好，你这个大哥当得也不好？又是妈背后找的你对不对？何建军，我就告诉你，你守着你这个妈，早晚得让她把你拽牢里去，今天这个儿子需要用钱，明天那个儿子要用钱，后天她闺女缺钱……你是他们爸爸？管那么多年还不行，现在你成家了，生了孩子……”
何冰的事情，他管过几件？
“你闭嘴！”何建军实在听不得乔红扯着嗓门嚷嚷。
楼上楼下都住着人，大家还都熟悉，叫人听去，丢人！
“我就不！”
乔红一个劲儿喊，何建军伸手去捂乔红的嘴巴。
何冰哭着跑去找奶奶。
哭着进门。
“奶，我爸打我妈了！”
孩子进门就看见她妈坐在地毯上，她爸用手捂她妈，赶紧跑出来求救。
何母一听，狠狠拍大腿：“我就不该活着，活着就是个罪人！”
活着干什么？
看着儿女不合，看着总有人挑事情。
乔红挑完，现在轮到老四挑！
何丹笑呵呵拉住她妈的手，刚刚听人说她娘家干起来了，她不就在附近干活嘛，立马冲了回来。
原本以为是母亲和大嫂又起了冲突，结果进门一看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
何丹也烦老四这个不讲理的劲儿，别觉得老四是替母亲讲话，他无非就是想赖掉那钱。
有毛病！
你不想还，你大哥还能硬要吗？
你不说他不说，谁知道？
搞这种汤事儿。
不过她大哥打了乔红，何丹很满意。
这样做就对了！
乔红那种人，就是欠收拾！
何丹拉母亲：“人家两口子的事情，你管那么多干啥，中午吃点什么啊？”
何母推开女儿，恶狠狠骂女儿：“这时候还知道吃！我一天天的跟你们生不完的气！”
说着话跟着何冰走了。
乔红可没惯婆婆包，门开了无论何母说什么，她一个字都不回应，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来。
眼下的局面，要么是离婚要么是……妥协。
她拧不过何建军。
主要丈夫什么话都不对她说，跟她不是一条心。
这意味着今后家里还有更多的钱会流向到姓何的人手里，你瞅瞅今天老四这样，她给的甘心吗？
离婚……
乔红是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。
东西也没收拾，直接走了。
反正娘家就在医院对面。
乔红娘家。
老太太急一嘴泡，劝女儿：“……也没动手，还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。”
乔红不吭声。
老太太又说：“当年不让你嫁，我就说他这个家庭不行，没有爸爸下面那么多弟弟妹妹他怎么可能不管啊？你不听非要嫁，现在冰冰都这么大了……乔红啊，别为了一时之气做这种决定。你们离了，一堆女人等着嫁进去。”
好话不好听，但现实就是这样。
你乔红这把岁数，你再嫁还能嫁个什么样的？
找同龄附近的，那些男人有几个比何建军趁头？
想要找年纪小的，就算你模样好看，人家找你要不要生孩子，你肯生吗？
做母亲就得替女儿着想，不该添油加醋的时候，她就得拼了命的往回劝。
可乔红听她妈的话吗？
向来不听。
“你说了半天，吃你的饭。”乔红训了母亲一句。
不爱听。
谁也不是小孩，屁事不懂。
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！
乔红她妈见女儿发了火，也没敢继续往下说。
这人老了就会这样，越发怕惹孩子生气，原本丈夫瘫痪就挺拖累女儿，你说住在女儿工作单位对面，什么不需要女儿时时照顾着？
吃了两口饭，实在吃不下。
小声劝着：“你要是自己不愿意回去，我亲自送你！”
她觉得女儿可能需要个台阶，让何建军来接……不可能的事情。
何建军脾气好，但实际上……挺犟。
那些年见到他们完全不说话，这还是后来她给了台阶，她主动给女婿赔礼道歉，何建军才跟他们走动。
乔红拿在手里的筷子，摔了出去：“不过了！”
乔红妈妈抹眼泪。
你看看那些离了婚的人，哪有好名声？
明明摆在眼前的都是好日子，偏偏就有人挑事。
她不该怪亲家吗？
不是老何太太，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！
……
何冰搁家哭，听到敲门声，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。
“姐！”何冰见到李妍，眼泪没止住。
没见过这种扬面，从小到大她爸妈都没打成这样过，她爸还动了手！
李妍忙着脱鞋换鞋，转头告诉李响：“你搁外面站会。”
她跟李响在一起呢，就接到了冰冰的电话，冰冰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，说是她师父动手打了师娘，李妍那一听……怎么样也得过来看看啊。
进屋看了一圈，没找到人。
何冰说她爸走了，去哪里不知道，她妈应该去了医院对面。
“你自己搁家行吗？”李妍问何冰。
何冰年纪已经不小了，但有父母身份的原因，大家都习惯呵护她了，下意识会把她当成小孩儿，会觉得她这个不行那个不行。
“行。”
李妍换回自己的鞋，李响是不可避免往屋子里看了一眼。
客厅中央铺着地毯，中间摆着饭桌，而靠墙的位置就摆着冰箱以及冰柜。旁边就是卫生间，卫生间的拉门开着，里面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浴缸。
而站在门口的位置，也能看见小点背阳位置的小卧室，卧室里摆着一套漆面大玻璃的实木立柜。